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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近幾日收到的賄賂。”
府衙的大堂里,地上散亂的擺放著不少東西,大多是寶鈔。
劉觀神色輕松,帶著些許不屑,說道:“那些人前倨后恭,被抓了之后家族中不斷的送錢鈔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世人啊!果真是愚不可及!”
“這是搖錢樹,搖錢樹被抓了,他們如何不慌?”
看著這一幕,方醒覺得有些輪回的古怪。
劉觀不是好鳥,至少沒有多少節操。
這廝喜歡喝花酒,也就是官妓。
他是左都御史,上行下效之后,有些御史也跟著蕩漾起來。
而喝花酒自然是要花錢的,可御史們的錢哪夠瀟灑,于是收取賄賂也不可避免。
而劉觀表面上看似清廉,可方醒卻知道他的兒子劉輻很貪婪。
劉觀肯定知道,并享受著這些錢財的好處。
現在是宣德二年了,朱瞻基漸漸穩住,并適應了皇帝這個職業,目光必然會投向各種革新。
而貪腐是帝王最痛恨的行為,劉觀……這是感受到了危機嗎?
楊榮和楊士奇對劉觀可沒有絲毫好感,可以說是欲除之而后快。
而朱瞻基顯然也需要拿下一個重磅人物來彰顯自己的反貪腐決心,劉觀正當時。
歡歡在府衙的前面,方醒心中記掛著,就隨口說道:“劉大人清廉,等報上去,陛下那邊必然……”
“興和伯何必這般。”
劉觀正色道:“本官以前有些瑕疵,想來當真荒唐。如今明君在位,本官自然要痛改前非,好生為這盛世出一把力,不說史書留名,至少也無愧于心。”
方醒拱手,一臉的佩服,“劉大人一朝醒悟,方某佩服!”
“小兒還在前邊,方某這便去了。”
方醒不想摻和這事,更不想聽劉觀的‘自我剖析’,所以找個借口就準備回去了。
“興和伯留步。”
劉觀指指那堆錢鈔,示意收起來,然后和方醒一起出了大堂。
“那些人……本官想全部拿下,興和伯以為如何?”
方醒止步側身,皺眉看著劉觀,說道:“劉大人想多了,此輩被人鼓舞幾句就傻乎乎的想鬧事,算不得什么。還是那句話,不值當,抽打一頓,他們會一輩子都記得今日的輕率和愚蠢!”
劉觀面色不變,撫須沉吟道:“好,那就扔下不管,不過各地被拿了不少人……”
“送京城!”
方醒面無表情的盯著劉觀,說道:“此事本伯只是監督,劉大人主動請纓……立功……贖罪,這些本伯卻不好插手,努力吧。”
盟友,特別是志不同道不合的盟友之間,那必然是貌合神離。
方醒的話很直接,劉觀卻很適應。
“興和伯說的好,本官這就安排下去,不過……陛下那邊……”
這是個順著桿子爬的角色!
方醒隨口說道:“陛下那邊必然會看到劉大人的努力,不會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