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醒也覺得自己很厲害,他居然修好了被閨女弄壞的玩具車。
“閨女啊!以后可別那么彪悍了,你爹我暈啊!”
方醒一邊用螺絲刀裝上外殼,一邊念叨著。
他覺得自己老了,哪怕前世這個年紀依舊該是夜夜笙歌,燈紅酒綠,可他看到身邊那雙大眼睛時,依舊覺得自己老了。
大眼睛撲閃一下,無憂崇拜的道:“爹,您真厲害!”
好吧,方醒覺得衰老的感覺瞬間消散,他把玩具車給了無憂,然后用手背摸摸她的頭頂,笑瞇瞇的道:“去玩吧。”
無憂歡呼一聲,拿著小車就往外跑,跑到門邊時,她一個止步,回身問道:“爹,珠珠什么時候還來咱們家?”
方醒想了想,說道:“等開春了,地里忙了,咱們就接了珠珠來住一陣。”
“好!”
無憂歡喜的跑了,方醒這才皺眉道:“躲躲閃閃的什么樣?”
土豆磨磨蹭蹭的進來,行禮后說道:“爹,孩兒今日打人了。”
方醒的眼皮子跳了一下,然后微笑道:“為何打人?”
他不肯說‘我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打人必然有自己的道理’這種話,但也忍住了火氣。
土豆偷瞥了他一眼,想起和此刻在門外躲著的平安一起的分析,就說道:“爹,那個新生罵了睦哥,然后我和平安就說他,他一直罵,還威脅說要動手,后來……”
方醒忍住捂額的沖動,和顏悅色的道:“沒有告訴老師嗎?”
土豆遲疑了一下,搖頭道:“沒,爹,我們錯了。”
方醒是山長,有的是法子調查清楚今日的事,所以坦白從寬,爭取同情就是他和平安商量好的方案。
開始他們想尋妹妹求情,可剛才無憂出去時跑的太快了,他們又不敢叫住她,于是就成了過堂。
“進來吧!”
方醒終于忍不住捂著額頭,然后等門外的平安也是磨磨蹭蹭的進來后,說道:“你們為堂兄出氣的想法固然是好的,可終究是在書院里犯禁,這個誰也幫不到你們,領罰吧!”
土豆松了一口氣,和平安一起行禮,然后回書院領罰。
“怎么回事?”
等他們走后,方醒就叫人去問了,結果有些好玩。
方睦是新生,只是他沒說出自己的身份,但平時和土豆兩兄弟親近的奇怪動向還是讓有些人在揣測著。
有人說這人是在拍馬屁,想攀高枝。
可有人,不少人卻根據他也是方姓,猜測他是方家的親戚,于是惹他的人就少了不少,至少老生給新生的殺威棍他就沒挨過幾次。
所謂的殺威棍,大抵就是清洗茅廁,打掃衛生,搬運實驗器材這些,一般人大抵會覺得沒關系。
可終究有人受不住,然后就掙扎了一下,倒是沒有被鎮壓,只是卻少了朋友。
這人見方睦和方醒的兩個兒子親近,頓時就覺得委屈了,心想難道書院也能拍馬屁嗎?就叫罵起來。
“大少爺勸了幾句,后來見他罵的兇,就想喝止,沒用,那新生言辭間涉及到了您,大少爺就忍不住動了手。”
“造成了什么后果?”
方醒沒有生氣,只是有些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覺,唏噓不已。他自己小時候也打過架,后來回想起來原因太好笑,當時卻無比憤怒。
“那新生流了鼻血,鼻梁骨沒斷,大少爺留手了,不然肯定不止這個。”
土豆兩兄弟的武學師父可是辛老七,真要動手的話,那估摸著要斷骨頭。
方醒點頭,說道:“盯住那個新生……不必了,解先生必然已經插手了,消除了戾氣就行。”
解縉的處置方式很簡單——公事公辦!
土豆和平安被罰幫那新生打飯半個月,而且還得要主動打掃教室衛生半個月,加起來真的是讓人詫異。
那可是當朝興和伯的兒子,未來的兩位伯爺啊!居然就這么被處罰了,屁都不敢放一個。
于是書院的紀律為之一緊,無人敢去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