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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謙冷眼看著那些官員們爭先恐后的在‘反對祖制’,不禁嘴角微翹,隱含譏諷。
李秀嘆道:“罷了罷了,本官卻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士紳被入刑,被流放,好,上奏章。”
說著他看了于謙一眼,問道:“此事于謙怎么看?”
于謙拱手道:“大人,路引確實是壓制了大明的生氣,南方尤其如此,是該取消了。”
這話說的一針見血,把南方的活力和作為桎梏的路引一對比,想想那些商賈吧,他們多么的希望百姓能自由的遷徙,越多越好啊!
李秀微笑道:“于大人不錯。”
從于謙叫回于大人,這個意向頓時就引發了一陣對路引的聲討。
最后大家形成了共識:路引制度對于南方而言就是一個桎梏,必須要取消!
于謙跟隨著大家一起走出大堂,身后有人在叫他。
他回身拱手:“大人。”
李秀的神色沉重,仿佛馬上將要奔赴有敗無勝的戰場。
“于大人,那些士紳要看護好,不許動刑。本官稍后就發送奏章,要為南方的生民求一個公道!”
于謙拱手應了。
從朱瞻基做太子時的經歷就能看出來,這位帝王對所謂的祖制壓根就沒什么敬畏,若非是反對的力量太大,估摸著那些祖制早就被改動的七七八八的了。
于謙恭謹的告退,心中卻在冷笑。
這是投機,政治投機。
不但無罪,還會有功!
隨后外面就有人在傳謠言,到處傳,壓根沒人管。
“知道嗎?興和伯準備建議把違禁的那些士紳全數流放到海外去。”
一個青皮在和同伴聊天,身邊的路人見鬼般的紛紛躲開,可還是聽到了那些話。
“可不是嗎,海外移民不夠,興和伯準備建議以后違禁的士紳都移民出去。”
“那些百姓呢?”
“百姓?百姓窮啊!移民出去就是勞力,官府還得管飯,還得給他們找媳婦,建屋子……那哪是移民,純屬是伺候大老爺呢!”
“是啊!聽聞那些百姓移民之后還寫信回來,讓家里的親戚趕緊也跟著過去,說那邊的田地隨便選,捏一把就出油的肥地啊!”
“那還等什么?咱們也去吧。”
“咳咳!過一陣再看看。”
兩個不務正業的青皮一陣胡扯,最終差點把自己給說暈乎了。
他們一路說著,最終竟然到了方醒駐地的后門外。
呃……
“傳聞興和伯要把那些士紳都移民海外了啊!”
“對,沒錯,我也聽到了。”
這邊路人不多,聽到他們的話后,都和看死人般的看著他們,甚至有人還往圍墻里面扔磚頭,想提醒一下出來抓人。
可這兩青皮依舊如故,一個時辰過去了,依舊無人出來干涉。
于是大家都領悟了。
于是那些被抓的士紳家屬都領悟了。
于是走親戚的就多了。
于是快馬送信的就多了。
于是到處都在‘聲討’著路引的萬惡。
至于祖制,咳咳!當這些人覺得祖制成了自己的桎梏和累贅時,他們會換一副臉嘴,天衣無縫。
“興和伯,你這個手段……”
王賀豎個大拇指贊道:“真是夠委婉的啊!而且還不用自己動手,讓那些整日叫囂著祖制不可違的人去親手請求廢除祖制,爽啊!比夏天吃冰碗還爽!”
方醒就在吃冰的東西,冰凍米酒。
這玩意兒的度數超低,當做飲料喝很過癮。
他放下瓶子,淡淡的道:“許多困難就像是城堡,需要一一去攻克,而最好的辦法就是借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