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驚呼之后,車隊里,那些馬車的車簾都被揭開了,幾乎所有人都擠在一邊。馬車有些搖晃,車夫在叫喊著,可依舊叫不回那些沉默的人。
車夫只得盡量往右邊坐,然后叫罵著,然后就看到了前方的軍隊。
一眼看不到邊的軍隊在齊步走來,每一排只是五人。他們扛著火槍,目光肅然的在看著自己的前方。
街上的人也在看著這些軍士,他們也在贊嘆著。
“他們說什么?”
亨利問了通車的通譯。
通譯正在震驚于這支軍隊的軍容,聞言就聽了聽,說道:“他們說什么衛,聚寶山衛,是這個世界最厲害的一支軍隊,戰無不勝。”
“他們說那位……是的,就是那位伯爵,聚寶山衛就是他的麾下,說他是世上最厲害的將領……”
“哦,有個女人說自己很后悔,要是她沒那么早嫁人,一定能做那位伯爵的夫人。”
“有人……有人說那些貴族?不,是讀書人會倒霉。”
“為什么?”
多克一直在盯著這支和車隊錯身而過的軍隊,他不想錯過任何一刻。
“好像那位伯爵和讀書人有沖突。”
“是嗎?再聽聽。”
多克在看著不斷走過的軍隊,開始他是在看士氣,后面看的卻是武器裝備。
“那是什么?”
使團的人都在看著火槍,但是卻無法想象出來處。
泰西的‘火銃’超級大,而且射程感人,幾乎就是累贅,最大的作用就是嚇唬人。
幸而沒有火炮,否則使團估摸著就要發瘋了。
在里斯本外海,在那道被金雀花控制的海峽中,明人的火炮給了泰西航海人一次次重大的打擊,讓他們只能暫時低頭,然后來到大明裝孫子,只為了知道大明和那些海戰利器。
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無奈。
不說一路在船上的經歷,到了大明之后,明人盯的很緊,他們壓根就無法尋找到自由的時間和空間。
所以這是他們第一次近距離接近明軍的武器,那眼睛頓時就覺得不夠用了。
直至一匹馬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
那是一雙冷漠的眼睛,人卻是熟人。
“見過興和伯。”
無數聲音中,戰馬緩緩而來,多克不禁想挺直腰,卻被車廂撞到了脊椎。
很疼,可他卻忍著,面色漸漸發紅,只是盯著方醒。
戰馬被輕輕拉了一下,就停在了馬車邊上,馬車也停住了,聚寶山衛依舊在前行。
“大明的南方如何?”
通譯翻譯過來,多克微笑道:“更加的繁華。”
“那么請記住這些繁華。”
方醒微微點頭,說道:“大明的朋友會跟著繁華,而大明的敵人將會被守護這些繁華的軍隊擊潰,比如說這支軍隊。”
隊伍在前行歸營,哪怕方醒就在邊上,可那些將士們都目不斜視,齊步而行。
多克下意識的道:“是的,這是一支無敵的軍隊,我想統領著他的伯爵閣下也會無敵。”
“哈哈哈哈!”
方醒突然大笑起來,然后說道:“你等在金陵安生等著,船隊在等待時機出海,到時候自然會送你們回去。”
多克點點頭,然后方醒看了后面的阿貝爾等人一眼,帶著家丁去了。
車隊緩緩而動,多克一直在看著,直至方醒的背影消失,這才進了車廂。
“這是個瘋子!”
“剛才他想殺了我!”
多克突然喘息起來,那些同伴都覺得他是被嚇住了。
“你們沒有看到他的眼神,那是沒有掩飾的輕蔑和期待,他好像在期待咱們犯錯……”
多克喝了幾口水,然后納悶的道:“他為何對我那么警惕和反感?對金雀花也是,難道真是為了法蘭克人?”
一個同伴說道:“不,他對我們三國都沒好感。”
“嘭!”
水囊突然被多克扔了出去,撞在了車廂上,頓時已經變涼的水四處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