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便行禮很標準,可方醒卻沒感受到軍中的利落。
“辛苦了。”
方醒只是隨口說了,然后就開始宣讀旨意。
王賀尖利的聲音在碼頭邊上回蕩著,方醒在觀察著這些人。
占巴的賴看著很虔誠,這是好現象。
其他占城人都很規矩。
陳忠仁近乎于誠惶誠恐的在聽著旨意,這符合一個依舊在震驚中的讀書人的反應。
小娘和女兒也在聽旨意,但是卻不見惶恐。
是了,她們幾乎每年都能接到褒獎的旨意,已經不再惶然。
而王便卻有些神不守舍。
等旨意宣讀之后,大家謝恩,然后去歇息。
方醒被安排在一間新屋里,屋子四面都粉刷過了,連床都是新的,可見占城人確實是用心了。
方醒一到,第一個召見的就是王便。
王便有些忐忑,行禮后就站著。
方醒打量著他,緩緩的道:“聽聞你想調回去?”
王便不敢隱瞞,加之他在占城好幾年了,早就過了當初上官說的年限,所以有些委屈,就說道:“伯爺,下官有罪。”
“你可知道占城的重要?”
王便點頭道:“伯爺,下官知道。”
“占城就是大明出來的第一站,也是外敵侵入的最后一站,用你,是因為你穩重,而后讓你超期呆在占城,那是因為……時局有變啊!”
王便跪下道:“伯爺,下官有了怨言,請伯爺責罰。”
方醒居然親自給他解釋,不管是否真的是時局有變,王便就只能感激零涕。
否則方醒只需用伯爵的身份一壓,王便不服也得服,并且以后還得被壓制。
方醒沒叫他起來,繼續說道:“泰西使者就在船上,明白嗎?”
王便不明白,他這個層次也不知道朝中和泰西使者之間的矛盾,所以茫然。
方醒嘆息一聲,知道這人大抵在軍中也就這樣了。
武學不斷在往軍中輸送著軍官,這些軍官在武學中都系統學習過,戰略眼光比王便強一百倍。
沒有戰略眼光就沒有升官的機會,以后這方面只會越來越嚴格。
“泰西和咱們不是一條道的,明白嗎?他們一直想來看看……”
……
多克等人也被帶了出來,這很出乎人的預料。
“他們不怕我們看到這些地方嗎?”
多克近乎于貪婪的在看著這片海,以及這片土地,和那些人。
阿貝爾也在看著,胡亂的說道:“這里很溫暖,假如殿下愿意把這塊土地賞賜給我,那我將會在這里創造出無數的財富。”
亨利很快就看完了周圍的地形,然后在看著漸漸在靠岸的船隊。
他在數著數量,可船帆遮蔽之下,他看不到后面的船只。
一路到了安置的地方,環境倒也不錯,可好房間不夠,使團幾十人不夠安排,只能住在低矮的屋子里。
一進去,外面隨即就有人在守著,而且是明軍。
“他們不再掩飾對我們的敵意了,真是可悲。”
阿貝爾一進去就癱坐在地上,只覺得身體處處酸痛。
“那又怎么樣?”
多克不屑的道:“他們沒對我們下手,那就說明他們并沒有把握,這才是我們此行最大的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