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瞬間就像是閃電從大腦里閃過,方醒一下就清醒了。
張淑慧回身訝然道:“夫君……”
方醒貪被子里暖和,還不想起,就說道:“昏頭了,以為是在外面。”
張淑慧笑了笑,然后又打了個噴嚏。
“你這是怎么了?”
方醒一下從床上翻起來,外衣也不披,走過去摸摸她的額頭,然后毫不猶豫的伸手抄住她的腿彎,右手扶住她的背部,一下就把她抱了起來。
“夫君!”
張淑慧下意識的摟住了方醒的脖頸,然后才赧然道:“快放我下來。”
方醒抱著她放在床上,給她脫了外衣,然后蓋上被子。
張淑慧面色緋紅,眼中似乎有水光流動,低聲道:“夫君……”
方醒俯身摸著她的額頭,皺眉道:“昨晚你起夜了?”
張淑慧抿著嘴角,好似在偷笑,竟然有些俏皮。
方醒沒奈何繼續問道:“可是出去了?”
見她點頭,和無憂生病時一般的乖巧,方醒嘆道:“后面有馬桶,你肯定是看土豆了吧。”
張淑慧點頭,方醒說道:“孩子懂事的,你是關心則亂。”
他過去推開門,說道:“開一下門透氣,你記得蓋好被子。”
見他出去,張淑慧才緩緩閉上眼睛,然后嘴角噙笑,就睡著了。
稍后小白就進來了,見張淑慧還躺著,房門卻開一半,就嗔道:“昨晚折騰久了吧。”
張淑慧還在睡,小白覺得不對勁,就出去找方醒。
“老爺出去了,說是進城。”
今日沒什么風,小白回去時,得了方醒交代的秦嬤嬤已經把房門關上了。
“夫人有些發熱,老爺進城去請御醫。”
一個多時辰后,方醒帶著御醫來了。
御醫被帶進內院有些慌,就說道:“興和伯,不方便吧?”
方醒只是搖頭,等到了臥室后,小白已經叫人拉起了帳子,朦朦朧朧的看不清里面的人。
方醒皺眉道:“要看面色,甚至要看舌苔才能確診,拉開。”
那御醫低頭道:“下官能懸脈。”
“懸個屁!要不要本伯給你找根線?”
御醫被方醒頂的尷尬,方醒見狀就說道:“那是哄人的,醫者父母心,再說只是看看罷了。”
御醫心中感慨,拱手道:“懸脈確實是……不大準,可下官有時候出入宮禁,還有那些富貴的地方,不如此不行啊!”
帳子已經被掀開了,張淑慧低著頭坐在那里,小白弄了張薄薄的帕子放在她的脈搏上。
御醫飛快的看了張淑慧的臉色,然后偏頭拿脈。
方醒在邊上說道:“摸著額頭有些發熱,打噴嚏,舌苔……淑慧張嘴我看看。”
方醒也覺得御醫看舌苔不妥,就自己看了看。
這人太急了啊!
御醫苦笑著收斂心神,仔細感受著脈動。
稍后他叫換了只手,等兩只手都把脈后,就篤定的道:“興和伯,尊夫人這是風寒,下官開個方子,吃兩日就罷了。只是要注意別再受寒,出汗時不許貪涼。”
這是個靠譜的御醫!
方醒送他出去寫方子,然后叫人去買藥。
御醫見他客氣,就交代的更細致了些。
等走的時候,方醒送他到了門外,從家丁手中接過一個包袱遞給他。
御醫背著藥箱子,看了外面的馬車一眼,擺手道:“使不得使不得,下官只是本分罷了。”
方醒笑道:“快到年底了,只是一些家里鹵的牛肉,從塞外來的新鮮牛肉,回去嘗嘗。”
御醫覺得方醒真是客氣,在勛戚和權貴中算得上是沒有架子,所以回去就難免說了些方醒的好話。
可市面上卻有些關于方醒的壞話在流傳著。
——泰西人沿途搜刮搶奪了許多金銀珍寶,相當一部分被方醒給貪了。
俘虜還在路上,沒到京城,所以這些話很快就傳的有鼻子有眼的,讓人不得不信。
方醒也知道了,但他現在就顧著照顧生病的張淑慧,沒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