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馬速起來了,大家都屏住呼吸,等著徐顯宗來個開門紅。
馬背上張弓搭箭的姿勢很美,讓方醒想起了那些雕塑,看著充滿了力量感。
手一松開馬上就抽出箭矢,重新拉弓。
三箭飛快的射了出去,徐顯宗打馬回來,下馬后躬身行禮,然后閃到了邊上的人群中去。
方醒從頭到尾都在看著他的表現,可現在卻只能微微低頭,低聲說道:“這就是你說的三箭中紅心?都脫靶了!”
那三個立著的箭靶上空蕩蕩的,和剛做出來的時候一樣干凈。
方醒聽到了偷笑聲,不用看,大家此刻都在想著徐景昌剛才吹噓的三箭中紅心,然后三箭脫靶的巨大反差,讓人發噱,順便想看看徐景昌怎么厚著臉皮請罪。
這活脫脫的就是逗逼啊!
徐家難道除了當殺雞儆猴的那只雞之外,還要擔當國朝的笑料嗎?
徐景昌出班,惶然道:“陛下,犬子昨夜犯錯,被臣收拾了一頓,臣萬死。”
這惶然看著真的太假了,那些武勛都在低頭等著。
可朱瞻基卻只是淡淡的道:“回家繼續操練。”
“是。”
徐景昌低眉順眼的回班,大家都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意思。
難道今日只是走個過場?
“陛下,臣……”
第二人出來了,行禮后上馬,比先前徐顯宗更迅捷的速度,不管是馬速還是射速。
嗖嗖嗖三箭之后,方醒看著箭靶上的箭矢,說道:“藏拙了吧?這下臉丟大了。”
徐景昌低聲道:“丟什么臉,都是親戚還害怕丟臉,莫非是所謀甚大?”
方醒懂了,于是就看著那些‘年輕人’出來展示自己的箭術。
中原對草原,只要有戰馬,有悍勇之士,草原異族幾乎都是亡命奔逃的命。
這種展示個人武勇的手法很節約時間的,沒多久,沒出手的就只剩下一半人了。
那些勛戚子弟在磨磨蹭蹭的,朱瞻基的耐心也好,甚至還俯身問了玉米,然后叫人帶著他去馬車里方便。
等了一下,孟瑛見依舊沒人出來,就吩咐人去讓他們抽簽。
這才是真正的校閱!
朱瞻基神色淡然的坐在那里,有子弟在下面沒出手的勛戚都心中發顫。
“等什么呢?難道是擔心朕過于歡喜了嗎?”
朱瞻基刻薄的道:“讓他們放心,朕的身體好得很!”
這話一出口,就再無回旋的余地了。
徐景昌出班建議道:“陛下,要不還是用木刀木槍比試一番吧。”
朱瞻基沒點頭也沒搖頭,等下面抽簽結束后,他只是靜靜的看著。
射不中不是問題,大不了說是疏于操練。
可當那些子弟連弓都拉不開,甚至有人手臂受傷的時候,朱瞻基的臉就和煤炭一個顏色。
不過他臉上的肌膚本來就黑,倒也看不出來。
第五個拉弓拉傷了手臂的勛戚子弟出現后,朱瞻基霍然起身,然后牽著玉米就走。
大家都傻眼了,看著賈全和沈石頭帶著侍衛們,護著皇帝父子上了馬,然后一溜煙就走了,不禁面面相覷。
這個……下面還怎么玩?
皇帝生氣了!
那些沒出手的勛戚子弟都苦著臉,知道自己的名字一定會在稍后被送到皇帝的手中,等承襲了爵位之后,就別想撈到差事。
現場開始嗡嗡嗡的嘈雜起來,孟瑛大聲的說道:“各家的家丁也可以試試,若是有好的,也可以推薦進軍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