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佳剛想喝罵,朱瞻基卻已經緩步走了過去。
這一群太監宮女外加嬤嬤都是玉米的跟班,此刻這些跟班都仰頭看著樹上,人人哭喪著臉。
“殿下,下來吧!”
“殿下,小心些,別往上爬了。”
“祖宗,下來吧,小心摔了。”
“……”
樹上的正是玉米。
又大了一歲多的玉米已經很靈活了,一腳踩著樹枝,一腳懸空邁向身體右側的樹枝。
他背對眾人,雙手竭力抱住樹干,小心翼翼的邁出了右腿。
小孩子再靈活,可對身體的控制力卻無法和成人相比。
他的右腿猛地跨過去,踩在了樹干之上。
樹干一陣搖晃,玉米的雙手竟然有些抱不住樹干了。
他的身體極度后仰,最終還是穩住了。
這是一個巨大的成就。
每日都被人盯著,這對于玉米來說就是個牢籠。
剛才他就打破了牢籠,從轎子里跳下來,然后爬上了這棵樹。
他仰頭看著枝葉上面的天空,覺得整個世界都是自己的。
灰蒙蒙的天空在此刻的玉米眼中卻是最美的天空。
可想到在等著自己回去吃飯的母后和姐姐,玉米小大人般的嘆嘆氣,然后開始往下撤。
那些擔憂的喊聲已經停了,很安靜,這讓玉米完全發揮出了自己爬樹的功力。
等站穩后,他邊回身邊說道:“回去吧。”
然后他就看到自己的跟班們都跪在了地上。
玉米仰頭,天真無邪的笑容讓人忍不住想把他抱起來。
“父皇。”
朱瞻基皺眉看著他,說道:“為何要爬樹?”
玉米說道:“父皇,兒臣想操練,可沒地方,也不許。”
朱瞻基伸手下去,玉米燦爛的笑了,然后伸出小手。
父子倆轉身回去,身后一群人沒敢緊跟。
俞佳令人趕緊抬著轎子回去,然后自己拖在后面二十步的距離,遠遠的跟著。
“知道這種笑會有好處?”
朱瞻基突然問道。
玉米還是天真的笑著,說道:“父皇,不知道呢。”
“那你最近學了什么。”
玉米想了想,“學了好多字,還學了那些詩詞,還背了好些東西,很忙。”
“忙些好,要認真的學。”
“父皇,先生呢?”
“哪個先生?”
“無憂的爹。”
“興和伯……”
“對啊對啊!父皇,無憂說自家的爹好厲害,兩個哥哥和一個弟弟都被教的好好的。”
朱瞻基滿臉黑線的聽著自家小子在嘀咕著和兩個姐姐之間玩耍的事。
“父皇,兒臣有個人被人欺負了。”
小孩子突然轉話題再正常不過了,朱瞻基問道:“哪個?”
“春梅!”
朱瞻基感覺到兒子的小手在用力,就握緊了些,說道:“春梅……朕記得她做事謹慎,怎么就被欺負了?”
若是玉米身邊的人聽到這話,估摸著會被嚇個半死。
合著陛下居然對太子身邊的人那么了解啊!
玉米仰頭道:“父皇,春梅被打了巴掌,臉腫了,兒臣在門外看到的。”
朱瞻基說道:“那你就去查吧,去為她討個公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