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青伏在桌子上,來人先開門看看外面,沒見到人,這才回身關門。
室內的光線暗淡了下來,酒的味道越發的濃郁。
來人緩緩走到魯青的身后,然后抬頭再次看了一眼窗戶。
光線從窗戶擴散進來,不是夏日的熾熱,而是帶著春天的明媚。
明媚的光線斜照在桌子上,幾片咸魚干孤零零的擺在那里。酒壺和一只酒杯已經跌落在地上。
來人似乎精通頭部的構造,沒見他怎么尋找,就單手把長針刺進了魯青的后腦里。
魯青劇烈的顫抖著,來人按住了他,只是十息不到,魯青就漸漸的平靜了下去。
來人長舒了一口氣,然后緩緩拔出長針來,又用一個東西在魯青的后腦那里涂抹了一下。
他俯身把手伸到魯青的鼻下,然后滿意的道:“黃泉路上走好,記住要讓你死的是俞公公。”
他再次檢查了現場,然后過去拿起那只酒杯收好,就打開房門悄然離去。
一個多時辰后,有人在外面喊著魯青,然后罵罵咧咧的說他沒去當值。
嘭!
房門被踢開了,一個滿臉橫肉的太監皺眉走進來,然后一巴掌拍在伏案坐著的魯青的肩膀上。
魯青的身體緩緩往右邊滑去,當脫離了桌子后,就猛的倒在地上。
“魯青,喝多了吧。”
“滾起來!”
“咦!”
“死人了!魯青醉死了!”
宮中死了一個小太監就像是方家莊的農戶家里死了一只雞,絲毫不會引人注目。
“老爺,這雞死的冤啊!”
方醒站在一棵小樹前,看著身體還帶著一支箭矢的大公雞倒在小樹下,有些不解。
方德榮哭笑不得的指著側面的一棵大樹說道:“先前小姐帶著幾個玩伴說要練箭,小刀在看著,本來是射那邊的,可不知怎地就偏過來了。”
方醒有些無語,因為兩棵樹之間的差不多有六十度的角度差,是什么樣的箭術才能射到這只大公雞啊!
方德榮的嘴角抽搐一下,繼續說道:“這只公雞在莊上有些名氣,每日就喜歡出來覓食,結果先前它就飛到了小樹上,然后……”
現在方家的管家實際上就是方德榮,只是方杰倫不肯退休,說是要再干二十年,要服侍著三位少爺成人。方醒和張淑慧不忍心拒絕,就讓他繼續掛著管家的頭銜,但是大多數事情都是方德榮來干。
“誰射中的?”
方醒希望不是無憂,可方德榮卻偏過頭去說道:“老爺……就是小姐。”
方醒過去撿起那只雞,問道:“賠了嗎?”
“爹!”
方德榮還沒回答,無憂無慮的無憂就跑來了。
她緊緊的抱著一只大公雞,歡喜的奔跑著,小刀就在不遠處,見到方醒后就訕訕的止步。
“爹,我和娘說了,娘叫人抓了這只大公雞賠人。”
大公雞就像是老母雞般的咯咯噠叫了兩聲,好像被嚇壞了,居然沒掙扎。
方醒見她滿頭大汗,就說道:“好。”
三人一起去賠了雞,回頭的路上就拎走了那只被射死的大公雞。
于是晚飯就多了一道菜,辣子雞。
晚飯很熱鬧,馬蘇一家子也來了,所以就在院子里開飯。
“這雞肉好吃。”
平安一本正經的夸贊著花娘的手藝,無憂在邊上拼命使眼色裝矜持,卻沒有得到回應。
“二哥,我會射箭了。”
無憂終于忍不住了,珠珠也幫腔道:“是無憂射中的。”
大家都笑了起來,然后有人就打趣無憂。
“老師,蘇州府那邊的遺禍,弟子準備上書……”
馬蘇突然低聲的給方醒說了自己的打算,包括蘇州府那邊的官田改革等等。
“……在不缺田地的情況下,而且每年的糧稅能有結余,官田實則沒有半分好處,只會制造**,就和軍戶屯田一個道理,任何官辦的事情若是不能時時盯著,用不了多久就會成為肥肉,那些人就會上下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