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大明是本體和母體,那些海外封地就是種子,興許某一天種子會比本體更為強大,而到了那時,大明將會以各種形式存在,再也不用擔心它的消亡。
累啊!
方醒有些矯情的在安慰著自己,直至看到了朱瞻基。
寢宮外,太監宮女們排排站著,大氣都不敢出。
而世間最尊貴的這對母子就站在房門外低聲說話,然后他們也看到了方醒。
“這就是內宮?”
一個帶著家伙事的男人居然走進了后宮之中,方醒覺得有些尷尬。
他以前去過太后那里,可太后年紀大了,沒什么可避諱的。
他很久以前也去過太子宮中,可那時的婉婉還小。
時隔幾年,他再次進了后宮,卻是治病。
太后歡喜的道:“興和伯來的正好,快去給婉婉看看。”
朱瞻基微微點頭,說道:“婉婉一直在昏睡,就算是醒來也是呆呆的,你……盡力即可。”
朱瞻基想起了方醒的幾次出手,可婉婉卻更多的是心病。
心病終究還需人來治。
他和太后剛才就是在想著是不是把朱瞻墉召進宮來,冒險讓婉婉見一見他。
然后方醒就來了。
沒人覺得方醒能治好婉婉。
那些太醫們更多的是慶幸背黑鍋的人來了。
太監宮女們只希望皇帝和太后不要遷怒,然后都在暗中尋摸離開這里的方法。
宮中很大,可以安排的地方很多,可此刻連俞佳都不敢亂動,所以他們的希望注定會破滅。
于是希望就集中在了方醒的身上。
心病啊!
興和伯就算是醫術無雙,可面對著心病也沒轍吧。
方醒走了進去。
他先聞到了淡淡的檀香味,就皺眉道:“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壓根就不該焚香,更不該抄寫經文。”
青葉低聲道:“興和伯,長公主抄寫的經文是燒給文皇帝和仁皇帝……”
方醒搖搖頭道:“最好的法子就是自己過得好,先人才能安心。”
這等大逆不道的話在室內回蕩著,跟進來的皇帝和太后面色如常,俞佳的心中越發的不忿了。
太過于放縱方醒了。
放縱是權臣培養的第一步。
在俞佳看來,皇室現在就是在培養權臣,給自己培養麻煩。
方醒走到了床邊,看著昏睡的婉婉,說道:“你這是何苦來哉!”
太后低聲問道:“興和伯可是找到病因了嗎?”
方醒點點頭道:“長公主小時候遇到的那件事太過駭人聽聞,當初那個小小的箱子里……她從開始的游戲到后面的絕望,黑暗之中的絕望,孩子都怕黑暗……所以她一直沒忘,只是平日里能壓制住……”
太后難過的道:“那是什么誘發的?”她希望不是那個原因,如果是的話,那么她會后悔終生。
方醒苦笑道:“臣不知道長公主這幾日是遇到了什么事。”
青葉被叫進來,朱瞻基隨即擺擺手,俞佳就把其他人趕了出去。
等最后皇帝指指他,示意他也出去時,俞佳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
“長公主那日正在抄寫經文,有人冒失的跑進來說已經定下了駙馬,長公主當時沒事,只是帶著奴婢去御花園里燒了那些經書……”
“等回來之后,長公主就說倦了,想歇息,不許打擾……”
青葉都哭了,她覺得自己的主子真是命運多舛。
朱瞻基擺擺手,青葉告退。
室內只剩下了他們三人,還有床上躺著的婉婉。
“這是為何?難道婉婉不想嫁人嗎?”
太后覺得有些懵,女人就是要嫁人啊!
朱瞻基隱隱約約的想到了些什么。
而方醒卻有些頭痛。
“長公主怕是對男人……”
朱瞻基悚然而驚,一下就確定了那個想法,說道:“婉婉是懼怕男人,她怕再次被關在箱子里。”
方醒點頭道:“沒錯,所以聽到定下了人選,長公主就絕望了。”
太后哽咽道:“冤孽啊!瞻墉當年造的孽,為何要讓婉婉背負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