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方醒就扶著解縉出現了。
太子沒來?
這個發現讓師生們有些意外,并有些失落。
上了臺子之后,方醒大抵是察覺到了這些失落的情緒,就準備講話。
“你們畢業了,對于師長們來說,就如同是把自己教導的雛鷹趕出了學校,他們會擔心,但我想他們更多的會是期望。”
“他們擔心你們會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未來的目標是什么。他們期望你們能掃清那些茫然,認準了目標就堅定的走下去。”
這一批畢業的學生不少,而新生更多,操場上站滿了三分之一的地方。
方醒有些恍惚的想起了當年的第一屆師生們。
“……那時候我們更像是一個規模大些的私塾,我很沒有底氣,擔心會被人砸了牌子,當然,后面確實是有人來砸了。”
知道那件事的人都在看著方醒。
沒有他的存在,大明如今依舊是儒家獨大,死氣沉沉。
“太子殿下偶感風寒,所以今年的畢業儀式就不來了。不過他委托我轉達了一句話,要做對大明有用的人!”
方醒的臉皮已經厚到了一個程度,把自己的話轉嫁到了玉米的頭上,依舊毫不變色。
“做好人大抵是最蠢的一種說法,我更愿意讓你們做一個盡量不害人的人,若是能對大明有益,那么就是功德無量。”
“而培訓好人只是知行書院的一個目的,但它更多的目標卻是大明。”
方醒的語氣很淡然,可師生們卻都激動了起來。
這是第一次。
“知行書院以前的目標有些含糊,那是因為咱們不想招惹是非,只想關門苦練。如今前后畢業的學生不少了,遍及各地的科學子弟們就像是種子,已經發芽生根,在教導著那些渴求真知灼見的百姓。”
“這是我們的重要目標,不管你們以后是行商還是種地,或是為官,請記住一點,我懇請你們牢記一點。”
方醒伸出食指,很莊嚴的說道:“要去當種子,讓科學在大明各地開花結果,要結果!”
這是宣言!
和儒家分庭抗禮的宣言。
解禎亮有些擔心,他擔心這話傳出去后,雙方的矛盾會來一次總爆發。
皇帝站在了科學一邊,不斷在打壓儒家,各種革新更是在割儒家的肉。
這是循序漸進的,也是有理可循的。
可世間并不是只有道理,更多的卻是勢!
難道說方醒認為儒家的勢已經不及科學了嗎?
他扶著自己的老父,低聲道:“父親,山長此舉急切了。”
解縉搖搖頭道:“他是急了些,他像是在擔心著什么。”
“……我擔心你們會在漫長的歲月中放棄了自己的理想,放棄了你們在這里學到的東西,所以……記住你們的使命,大明需要你們付出……需要你們為了自己的夢想而據理力爭,去奮斗。”
交趾布政司里,干瘦的小娘在據理力爭。
“那些女人的工錢應當和男人一樣,因為她們做的事和男人一樣多,為何不能同工報酬?”
布政使王德龍不耐煩的道:“官辦的作坊都是一個工錢,可那些商人弄的工坊卻不是本官所能干涉的,你自去吧。”
小娘怒了,黝黑的臉上全是怒火,“大人,那些女人都是家里的頂梁柱,她們不該被輕視!”
說著她開始咳嗽,身體跟著劇烈的顫抖著,仿佛是要把心肺都咳出來。
王德龍心中一軟,說道:“去找郎中看看吧,此事本官會斟酌,到時候叫那些商人來說話。”
“多謝……咳咳咳!多謝大人。”
小娘的面色有些灰白,被人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