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釣位這件事讓二老頭頓時化敵為友,二人一邊嘀嘀咕咕些什么互為掎角順勢包抄之類的話,一邊放下了小扎。
許是意識到方才自己的失態,老李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要同那好心搭話的小年輕拉扯幾句緩和一下自己的形象,哪知一回頭沒見著人。
“咦,那小老師兒呢他去哪兒放位了你看見沒老孫頭”
“沒哇,好像在后邊吧你看看燈在哪兒人就在哪兒唄。”孫老頭有些漫不經心地回道,他正忙著穿魚鉤呢,對于老人家來說,這可是必須心眼合一的高端操作。
老李頭摸了摸腦袋,瞇著視力還不錯的老花眼左右張望了下,“沒瞅見啊好像”
孫老頭有些不耐煩了“可能跑遠了吧,也有可能人就沒拉燈,小年輕視力好唄,哎呀你快別說話了,要把魚嚇走了。”
李老頭沉默了,他正在認真地思考一個問題
那個熱情的小年輕剛才手上有拿釣魚竿嗎
不光釣竿,好像他啥裝備都沒拿啊,這人明明說要去找釣位,那就說明裝備應該沒放在釣位上嘶
自詡一身正氣的老李頭莫名感覺背后汗毛有些豎起。
正尋思著,草叢中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年輕人可能以為是風聲,但是職業生涯中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在為保衛人民糧倉而奮斗的李老先生卻不會錯認那個聲音。
那是小型哺乳類或者嚙齒類活動的動靜。
原來如此,汗毛的不正常活動不是因為感覺異常,而是感應到了敵人啊
老太爺當下也顧不得那奇怪的小年輕了,已經刻入他dna的本能讓他凝神傾聽。
近了,更近了,還有兩米,就在右后方,三扎,來了
“呔無知鼠輩,吃老夫社會主義之杖”
老人順勢轉身,雙手抄起一旁的撈網以雷霆之勢向著聲源地撲去,不過在看到草叢里茫然的小家伙時,老李的頭皮都要炸開了。
他動作一頓,手腕一轉,將撈網硬生生移開了幾公分落在地上。
“啪”的一聲脆響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響亮,尤其這里還有回聲效果,就連已經在攪拌魚餌的老孫都被嚇一跳,更別說直面這份攻擊的小黃鼠狼了。
正來謀職,卻被突然攻擊的小家伙被嚇得原地蹦了起來,尾巴上的毛都根根炸起,宛若一個雞毛撣子一般豎在身體背后。
它落地后都還有幾分心驚在,圓圓的黑豆眼瞠大,仿佛是不敢置信自己居然會遭受到如此對待。
和這雙寫著譴責的小眼睛對視的老李頓時感覺有些心虛。
是他刻板印象了,窸窸窣窣從草叢中鉆出來的除了吃人民群眾糧食的可惡碩鼠之外,還有釣魚佬的好伙伴,會主動幫人撈魚的小黃鼠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