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繁忙的一天終于走到尾聲的時候,陸吾被幾個模樣還很稚嫩的年輕人攔住了。
年輕人們個子都挺高,但是從氣質和眼神能看出來,應當還是在校學生,他微微一愣后掛上了一抹笑容“你們好,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說嗎”
“那個,這個”學生們期期艾艾了片刻,最后還是一個稍矮的學生一咬牙,問道“請問,你可以接受我們的采訪嗎我們是岱山高中的新聞社的學生,采訪的稿子可能可以發布在我們的校報上”
他越說聲音越輕,也越沒有底氣。
其實關于是否要來采訪園長這件事,學生們也是有過爭議的。
一方面他們確實是好奇園長的故事,他們在外面刷到的消息當中,全是第三方角度看到的內容,沒有園長自己的想法。
他想了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做,他的期待他的愿望是什么,這些都沒有。
但另一方面嘛,他們雖然是新聞社的,但他們其實也沒有采訪自由。
會加入新聞社而不是更好混的讀書社、電影社,他們的夢想當然都是做個了不起的記者。
可是入社后他們才知道,新聞社的主要任務除了出板報之外就是給校報供稿,而每次的內容都很簡單,就是采訪老師采訪學生采訪家長,交上去的稿件還要被更改。
他們以為的媒體是劃破長空的箭,但他們實際上是籠子里面的鳥。
這樣無聊的報紙,他們自己都不會看,更別說學生了。
每一次校報發出后的反響都很平,甚至還不如上面的數獨和猜謎題目更能讓同學們側目。
“我們都高三了哎,馬上就要退部了,再不浪一把就來不及了。”
是呀,他們好不容易從被學長們管著的人成為了學長,如果不爭取的話,難道要讓后輩們繼續在各科老師、校長、教務主任之間轉嗎
學生們很快就統一了意見,但他們不確定園長會不會答應他們的采訪。
雖然外界對于學生的感想都是他們生活在象牙塔里,但其實他們很清楚,自己覺得很厲害的校報在學校外的人看來根本一文不值。
在學生們緊張的注視下,園長似乎愣了愣,然后他忽然笑開了,說“我高中時候,是岱宗高中的學生。”
學生們一聽都麻了,看名字就知道,岱宗高中和岱山高中是他們這里的兩個兄弟學校,因為靠得近名字類似又有生源競爭的關系,兩所學校一直都是表面和平底下互相diss的關系。
岱宗的高考成績略高一籌,但岱山每逢體育賽事課外活動,也能壓著岱宗摩擦。
雙方一個diss對面是頭腦簡單,一個說人家高分低能,總之,是路上碰到了都要對著別人校服冷笑的關系。
完蛋,現在他們居然撞到對家學長手上了,嗚嗚,沒戲了。
可惡啊,岱宗居然有個這么酷的學長,這個消息一定要藏好,不能讓那群家伙知道。
一想到對面那小人得志的笑容,岱山的學生們就感覺牙根癢癢的,感覺自己都要長智齒了呢。
然而,就在諸多學生準備敗興而歸的時候,園長笑著說“采訪當然可以,是今天嗎還是另外約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