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某些大家都知道但是沒人拆穿的原因,科普館是動物園內少數幾個濮落完全沒有參與的展館。
這里無論是設計還是布展都是陸吾和動物園的年輕飼養員們一手設計,濮落只負責批錢。
但現在他覺得
下一次,自己可能還是不能完全放權。
一個花錢大手大腳的園長和一群看到園長大手大腳花錢就瘋狂打ca的員工在一起鼓搗出來的東西,真的就只有兩字燒錢。
注視著館內幾乎一比一復原,一體兩面的江南民居和東北民居,濮落陷入了沉思。
從尖頂馬頭墻到粉墻黛瓦,從方形戶對到獅頭門當,再到江南室外秀氣的竹林籬笆菜地,和北方菜園粗礦的石墻黃土、明明是個動物園,進到這里卻像是進入了歷史博物院或者自然博物館一樣,忽然就多了幾分人文氣息。
只不過仔細一看,就能見到里面藏著的許多秘密。
比如躺在江南民居碗里,吐著信子的黑眉錦蛇、和在北方民居里灶臺里面的小王錦蛇;比如在南方水田和排水溝里游泳、又在北方苞谷堆里筑巢的南北方老鼠,又比如在民居外的暗處探出腦袋的遠東刺猬和大耳猬。
如果結合屋內視頻里直播的狐貍展區內幾個狐貍洞穴的情況,有聰明的游客已經發現了,沒錯,這一art展區的主題就是民俗信仰四大門。
四大門也就是狐黃白柳,東北地區則是五大門,還有一個是以老鼠為代表的灰門。
這并不是動物園要宣傳迷信,而是陸吾從民俗信仰中摸索到的一種人與自然的相處方式。
四大門不止是四大門,而是自然崇拜的一部分。
就像是青蛙展區所顯示的一樣,在遠古農耕時代,人類還有青蛙崇拜、雞崇拜,部分地區還有鷹、梟崇拜等等,這些自然崇拜讓人類因為相信動物擁有超自然現象,因為懼怕和敬畏和動物們處于了一種微妙的親近又遠離的狀態。
先人們發現了胡黃白柳好吧,還有灰對于自然以及人類生活是可以互幫互助的。
比如狐貍、黃鼠狼、蛇雖然會偷吃家畜但更多的是吃嚙齒類。
而老鼠雖然偷糧食,但它也吃地里的昆蟲和蟲卵,可以一定程度控制蟲害,當然,這是它數量可控的前提下。
就連存在感最低的刺猬,雖然它也愛偷吃農作物,但如果沒有它抑制蛇、蟲、以及農業上極其可恨的蝸牛的數量,這些數量暴漲后同樣會成災,反會讓農業顆粒無收。
正因為發現了這些,所以人們做出了一定的退步,和動物們處在了互相退步互相幫助的狀態。
當然,這也不代表人類會無止境的退步或者如同印度崇拜瘤牛那般虔誠到病態,而是因為忌憚、因為恐懼而敬畏,這對于動輒喊打喊殺已經是一個非常好的狀態了。
但是在現在,因為城市建立、因為高樓立起,現在的人類遠離這種狀態已經很久了。
他們逐漸忘記自己曾經是和這些生物共存、忘記互不打擾互不傷害的過去,開始過度干涉起了自然。
隨著講解員的解說,游客們的情緒漸漸平靜,剛才還一臉抗拒的幾人也隨著解說,開始觀察起了棲地里的動物。
然后,有趣的事情發生了。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那條在灶臺里蛄蛹的小王錦蛇突然從里面鉆出來,舉起腦袋吐些舌頭開始觀察。
它看不到,但是游客卻可以看到,就在它明顯錨定的那個方向不遠處,有一只小家鼠正在活動。
家鼠和蛇的棲地其實是隔離開的,只不過在游客視角上二者之間只有一些擺放得比較零散的糧食布袋,以小蛇的身材可以分分鐘鉆過去,這個情況就很嚴重了呀,眼看著下一秒蛇蛇就要鉆過去嘎嘎亂殺了,這是實力上演生態鏈啊
動物園玩這么大的嗎
游客們頓時都興奮起來,剛才還避得遠遠的游客瞬間貼到了展區,捏在手上的手機也切換到了攝像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