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雨如蘭廣德所想的那樣問出了問題。
當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蘭廣德那雙陰沉的小眼睛里流露出了惡毒且興奮的光芒。
但蘭廣德卻并沒有在第一時間開口,對于人心的折磨一下子捅到底有什么意思就應該用軟刀子磨肉一點一點、一點一點地讓那被折磨的人感受到無盡的永遠無法愈合的痛楚。
他的修為擺在這里會有人比他控制不住的先說的。
果然,一開始這冰雪洞窟中安靜的可怕。
那些不知情的弟子們一個個就像是木頭人一樣的站在原地什么也沒說。
而知情的林清昌、盧遠河他們六人即便知道真相也在死死地咬著牙、用盡全力不讓自己開口。
可這樣的咬牙也沒能堅持多久,很快現在修為最低的、卻偏偏是二十年前修為最高的前大師兄盧遠河抵擋不住真言幻境珠的力量張開了嘴。
“沒有不是我們我什么也不知道”
沒錯,二十年前就是師尊帶著我們去殺你們的那又如何
盧遠河說出的話和他的心音相差甚遠,以至于他在說完這句話之后臉上的表情都微微猙獰了起來。
墨白雨對于他的回答嘲諷地扯了扯嘴角,而他這樣的表情被盧遠河看在眼中,瞬間激起了這個曾經的破劍峰大師兄藏在心底最深的憤怒與嫉妒。
在這樣的情緒和環境之下,盧遠河忽然就不想再示弱和隱藏了。
天知道他多么憎恨眼前這個一切都比他優異的天之驕子,他搶了他的一切還間接造成了他現在一無所成、只有筑基期的修為的慘狀,都這樣了為什么還要再在這個人面前示弱
盧遠河的呼吸變得極速且沉重了起來。
他看看旁邊把臉憋得通紅的林清昌幾人、又看了看那站在旁邊一臉淡定的蘭廣德,忽然就明白了。
這本來就是一個針對墨白雨的死局啊
蘭廣德把墨白雨引到這里就一定有能夠殺死他的力量那他還怕什么
“不錯是我們滅了你家一百三十一口人又如何”
盧遠河忽然大聲地喊了出來。
喊出這一句話之后他仿佛解除了心中那所有名為道德與正義的枷鎖,露出了陰暗的見不得人的本性
“你知道你家人當時死的有多慘嗎你知道他們死的時候眼中有多么不可置信嗎哈哈哈哈我不知道你記不記得你還有個小妹妹,反正我當時,是親手殺死了一個鼻尖有一顆小痣的小美人的”
“她看見我的時候特別驚慌,想要躲進衣柜里躲開我但我怎么可能讓她逃走呢”
盧遠河臉上是一種殘忍又自大的笑“我一劍便割掉了她的頭顱。”
盧遠河說著就看向墨白雨,似乎想要從他臉上看到痛苦與憤怒的丑陋表情。
然而站在那里的白衣青年竟然神色平靜、毫無所動。
就像他殺死的并不是他的家人一般。
盧遠河心中惱怒卻又無端的升起一股涼意。
他就知道這個看起來風光霽月溫柔有禮的浮屠山大師兄,實際上是一個心狠手辣又極其冷酷的人。
他那樣的敘述都沒辦法讓他有什么表現。
墨白雨看著自己玉魄劍上的那顆微微閃亮的明珠,輕輕撫了撫劍端。
“我不是要聽你們如何殺人的。”
“那些畫面我已經親眼見過。”
“我問的是二十年前的真相。”
“比如,蘭青天怎么知道我一家所住的地方比如他二十年前有沒有什么異常表現又或者,他當時不過是一個化神修者,帶著你們這幾個剛剛筑基或者金丹的弟子,是怎么干干凈凈地殺了我們全家一百三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