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愣住了,徹底愣住了,他難以置信的看著病床上插著針頭輸液的清瘦少年,不敢相信這段時間姜溏究竟經歷了什么。
剛剛姜溏還安慰著他,明明內心最痛苦的應該是姜溏才對。
他張了張嘴,想說一句對不起,可這三個字好像堵在喉嚨里了一樣說不來,男人頹然的抓了抓頭發,就這么僵在了原地。
還是姜溏打破了沉默,他看向簡元白,自動轉換了稱呼,請求道“簡哥,可以拜托你帶他去墓園嗎,我想一個人待一會。”
簡元白將病床自帶的折疊小餐桌抬起來,又把食盒打開在姜溏面前放好,這才道“好,你好好休息。”
他帶著至始至終一言不發的男人打車來到了滿是黑色墓碑一片冰涼的墓園,看到并排的三座新立起來刻上名字的墓碑后,男人才有了些反應。
良久以后,男人擦干凈了臉上的淚,平復好心情后,叫住了簡元白“替我和糖糖說一聲對不起。”
男人苦澀的說著,從包里翻出了一張銀行卡,“這個卡你交給他,密碼是他姐姐生日,讓他有困難就聯系我。”
簡元白心情也不好,直接道“銀行卡就不用了,道歉你自己去說。”
“我不擅長道歉,你等等,”男人叫住轉身就要走的簡元白“為什么護士說你是糖糖的姐夫”
“我很愛糖糖姐姐,我也很確定她很愛我,你在搞什么”
簡元白“其實我在追姜溏,以喜歡她姐姐所以愛屋及烏照顧他的身份拉近距離。”
男人一言難盡的看著他,“你是會追人的。”
如果在平時,男人可能還會好心的給簡元白分析兩句,可現在他沒有那個心情,只這么說了一句后便道“你先回去照顧糖糖吧,我再在這里待一會。”
簡元白轉身就走,沒有了其他人在身邊,他避開了監控,很快就出現在了醫院門口。
在他走進病房的時候,姜溏正偏著頭,望著病房的窗外那顆逐漸凋零落葉的楓樹。
姜溏看著他,突然道“我感覺有點冷。”
簡元白連忙關上門,快步向窗戶走出,“我把窗戶關上,要不要開空調我去找護士小姐問問遙控器在哪。”
姜溏卻搖了搖頭“讓窗戶開著吧,有風吹進來空氣好一些。”
“不關窗戶的話,空調效果不,”。
“你抱我一會吧,”姜溏的聲音打斷了簡元白的話,他仰起頭,小動物一般拉住了簡元白的衣服,有些粘人的說道“抱我一會,可以嗎”
簡元白沒有說話,輕手輕腳的上了病床將人抱進懷里,姜溏貼著他,發出一聲喟嘆“真奇怪啊,明明姐夫是鬼,身體卻是熱的。”
懷里清瘦的人微微偏過頭,在簡元白胸膛像貓一般蹭了蹭,“好暖和。”
簡元白抱著人,不敢抱太緊,怕讓人不舒服,也不敢抱太松,怕姜溏冷到,小心翼翼的保持著一個讓姜溏舒適的力度。
他身材本就高大,讓一米七五又清瘦的姜溏在他懷里竟然顯得嬌小起來,簡元白微微垂眸,看向懷里小小一團的老婆,只覺得心疼。
在姜溏眼尾含著淚花笑著說出姐姐,爸爸,媽媽三個人的喜好,說著她們幼稚的時候,簡元白甚至差點落淚。
不僅是因為心疼失去親人的姜溏,還因為想到了上一個世界有著不同的遭遇卻同樣讓人心疼的衛枕戈,他的小枕頭在離開上一個世界以后,就成為了姜溏。
這個世界結束后,糖糖會不會又成為另一個失去記憶,艱難成長的龍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