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個房間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不像是有孩子的家庭,除了被王立業翻箱倒柜找出來的一雙嬰兒鞋以外,一點嬰兒用品都沒有。
王立業勉強笑了笑,頗為苦澀的說道“以前,秋秋她懷過一個孩子。”
“然后”
他有些說不下去了,看他的表情,姜溏體貼的沒有追問。
王立業將這雙藍色的嬰兒小鞋子遞到簡元白手上,“除了這個還需要什么嗎”
“一點你的血。”
簡元白說著,手在面前輕輕一劃,他分明沒有碰到任何東西,王立業卻嘶的倒吸了一口氣。
一滴血從王立業的手指上滴落,被簡元白用嬰兒鞋接住,而看到這一切的王立業心里驚駭,翻轉過手來,卻沒能在手指上找到一點新增的傷口。
只有丁天師取血的時候,在他手上留下的口子,而那道小口已經有些微微愈合了,不像是剛剛被再一次擠出血的樣子。
王立業把自己的手翻來覆去的轉著看,又時不時的抬頭看一眼簡元白,一時間有些恍惚剛剛那一幕真的有發生過嗎
簡元白拿著那雙嬰兒鞋,在三個人六雙眼睛之下,像是什么都沒做,就放在了桌上,然后盯著嬰兒鞋發呆。
丁天師看他什么也沒做,忍不住冷笑起來“你該不會以為往嬰兒鞋上滴上兩滴血,那個女鬼就會過來了吧。”
見簡元白不說話,丁天師頓時就忘了那一眼帶給他的恐懼感,在一旁不停嘲弄著
“門外漢就是門外漢,在這里不懂裝懂。”
“要是能隨隨便便給鬼魂生前喜歡的東西滴上兩滴血,那豈不是什么人都能找來一只鬼了。”
“看見別人滴血你也滴血,有些人就是不知道什么叫畫虎不成反類犬,我勸”
突然,一道凄厲的哭聲響在了整個房間,一道黑影從門口逐步逼近,在她出現的那一刻,丁天師的話戛然而止。
剛剛說過的每一句,都仿佛變成了響亮的耳光打在了他的臉上,讓他的臉火辣辣的疼。
簡元白這才慢悠悠的抬頭看他,嗤笑一聲“畫虎不成反類犬”
“不,不可能,這怎么可能。”丁天師面色難看到了極點,嘴上說著不可能,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鬼影越發逼近。
她低垂著頭,枯草一般的頭發擋住了臉,身上穿著一條寬松的裙子。
那條裙子本來是白色的,純潔干凈,可現在卻滿是鮮血,尤其是小腹那里,刺眼的鮮血大片大片的染紅了裙子。
聯想到王立業說過的,女朋友死時腸子都被拽了出來,似乎裙子那片已經凝固發黑的紅也有了由來。
王立業的聲音也在這時候響起“秋秋”
他的聲音悲愴,難掩痛苦“秋秋,我知道你死得很冤,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抓到兇手的。”
“你不要這樣,每天每天都重復死前的痛苦了好不好,”他慌忙的指向丁天師和簡元白他們,“這些,這些大師都是我請來幫你的,你好好的投胎,不要做這世間孤寂的野鬼了。”
女鬼只是低著頭嗚嗚的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見狀王立業表情更加悲痛難忍,一個大男人,對著一只渾身血淋淋的女鬼竟然流出了眼淚。
誰知下一秒,距離他們還有數米之遠的女鬼在瞬間出現在了王立業眼前,伸出手就要掐住他的脖子。
丁天師猛地拉開了他,大大的翻了個白眼“你跟著鬼說話,她聽得懂什么”
說著,他拿在手里的拂塵直直的抽打在了女鬼身上。
一股滾燙的白煙在女鬼被抽中的手臂上燃起,女鬼凄厲的叫了一聲,脖子上用繩子掛著的紅色東西發出一陣微弱的紅光。
她的頭發猛然變長,像漆黑的藤蔓一樣直接纏住了丁天師的手,頭發使勁一扭動,只聽見咔嚓一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