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元白。”
他一聲聲念著,語氣慌亂而焦急,在看到半開的駕駛艙內,意識昏迷的簡元白時驟然松了一口氣。
還活著,太好了。
路千云快速的將機甲內自帶的傷藥帶上,費力的將人拖出來,一瘸一拐的把人往拱門樹里面拖,直到這時,他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自己的腿在剛剛的撞擊中被什么東西扎穿了。
但是他不能停在這里,剛剛軍艦撞上這顆樹的時候,把樹外皮刺破了,藍色的液體正在泊泊流出,而與這液體接觸到的軍艦外殼,正在滋滋作響,接觸藍色汁液時間久的地方已經被腐蝕得成為一灘濃液。
路千云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腿,原本應該在操縱副方的小型金屬拉桿穿透了他的小腿肌,鮮血滴答滴答的往下流著。
沒有把它拔出來,而是蹲下是將簡元白背在了背上,然后拖著傷腿,一瘸一拐盡力避開緩慢流出的藍色汁液。
在快要走出這片區域的時候,一腳踏在沒有液體的地方,腳下的樹干像藍色薄膜一樣破裂,路千云整個人失控掉了下去。
波折崎嶇的空心樹干給他做了緩沖,好似滑梯一樣光滑的樹干讓路千云直接滑到了地底。
眼前的一幕讓他苦笑了幾分。
好消息,他掉到了劇情里讓他恢復腺體的花種所在地。
一枚成熟的花種能夠代替腺體,成為腺體。
壞消息是,花種似乎要在他眼前進入成熟期了,這期間它的氣味會源源不斷的吸引這顆異星上的某種足節蟲。
路千云對劇情的了解,也只是看的文字描述,“這山洞陰冷而奇特,抬頭看去,竟能看到一個又一個的藍色孔洞,山洞中有心跳聲撲通撲通的響起,近看,居然是株心臟一樣能跳動的花。”
悉悉索索的爬行聲不斷響起,路千云握住了插在他小腿上的金屬拉桿,猛地將它拔了出來。
他胸口劇烈的起伏了幾下,滿頭的汗水混著血水流下,疼到了極致,手依舊穩穩的將傷藥抹在了窟窿眼般的傷口上,扯下衣擺上的布,三兩下將其包了起來。
來不及任何放松,路千云看了一眼昏迷著的簡元白,他身上覆蓋著一層若隱若現的黑色鱗片,并不丑,反而有一種妖冶的另類俊美,像傳說中引人墮落的惡魔。
路千云的腦子里各種想法紛繁錯亂,那塊隕石將他撞得渾身劇痛,也將他的腦子撞得七葷八素,太多問題在他腦海里翻涌。
為什么會有帶著上界之力的隕石那么突然的朝著簡元白撞去。
簡元白的失憶會不會也和他們有關系。
甚至追溯到這個任務為什么是簡元白接下的,是偶然還是有人刻意安排。
這些理不清想不明的問題讓路千云的頭一跳一跳的痛,但現在都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他深吸了一口氣,眼神一凝。
來了。
砰嗵砰嗵,這株足足有半個人高的花株,緩慢的裂開了一道極細極小的口子,濃郁到刺鼻的香味在頃刻間蔓延至整個山洞。
一只又一只足有成年人手臂粗的足節蟲從黑暗中爬了出來,它們頭似人臉,長著長長的觸須,身下像蜈蚣般長滿了腳。
路千云不知道它們具體是什么生物,只知道這玩意,嗜血,會吃肉,劇情里發現這里的時候是沒病沒傷的情況,尚且才做到渾身是血,懸之又懸拿到的花種。
而現在
路千云面無表情的握緊了手中的金屬拉桿,花種他可以不要,簡元白他必須要帶出去。
沉重的喘息聲在一聲重過一聲的心跳聲中依舊清晰可見,路千云臉上都是血,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人臉足節蟲的。
漂亮的臉被血涂得亂七八糟的,唯有一雙眼睛冷靜而堅韌。
他一桿子插入一只人臉足節蟲的頭,毫不猶豫的抬手擋住了另一只飛撲過來的足節蟲。
足節蟲的爪子牢牢嵌入了路千云的手臂,伸出鋒利的獠牙一口咬住了他的肉。
路千云面不改色的直接抓住了它,一把將其扯下,猛地砸了出去,他的血肉和足節蟲一起飛出,可路千云表情沒變,像是感覺不到痛一般。
簌簌的聲音不絕于耳,幾只足節蟲齊齊爬向血肉落向的地方,路千云卻顧不上趁此時將它們挨個捅穿,因為更多的足節蟲還在逼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