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張臉埋在被子里的沈念默默咬緊了牙關,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將冷得似冰的手伸進了簡元白的衣服里,聽到男人嘶的一聲,悄悄翹了些唇角,語氣卻很小心,帶著幾分可憐勁的“我太冷了”
簡元白當然不會怕這點冷,只是剛碰到被冰了一下,很快就適應了,“沒事,睡吧。”
閉著眼睛躺了一會,沈念忿忿不平的把手腳全壓在了簡元白身上,佯裝不知,兀自生了一會悶氣,倒也真的睡著了。
他睡著了,簡元白卻有些難以入眠。
懷里原本冷得像塊冰的身體逐漸回暖,溫熱又軟綿綿的全身心的依賴著自己一般。
貼在腹肌上的手沒有收回去,變得溫熱的手和皮膚相貼久了,熱意就越發的明顯了。
簡元白感覺自己有一點不對,這點不對從剛剛就有了,但又似乎不是從今天才有的。
總之就是非常,非常,不對勁。
他把睡著了的沈念輕輕往旁邊放了放,沒過多久,感覺到冷的沈念又在熟睡中下意識的往熱源靠近。
簡元白滿心無奈的睜開眼看了下八爪魚一樣扒在自己身上的人,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睡覺。
風吹動窗簾,夜安靜而又深沉,天空違背規律的慢慢變得明亮了些,不再是幕布般的黑夜,而像傍晚。
場景好似又回到了簡元白結束了一天的任務回到家的那一刻。
他推開門,白色襯衣的龍龍跪趴在沙發上,埋首在沙發靠枕里,看不見五官,只有衣擺移動間露出一截白得晃眼的腰。
那里很適合放一雙手,簡元白是這樣想的,也是這么做的。
襯衣的布料層層疊疊的往上堆,大片的白動起來晃人眼,偏生墜著的紅更似雪山紅梅,隨著強烈的風的撞擊在白雪皚皚間搖動。
并非孤梅,而是雙梅并蒂,卻因枝干分叉,遙遙相對,強風好似勁手,惹得梅花翹立枝頭。
風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強,白皚皚的雪承受不住這樣的強勁風力下的沖撞,撲簌簌的往下落著雪,雪花迸濺的聲音,好似聲聲哀哭。
“小爸”
埋首在沙發靠枕里的人抬起臉,露出一雙水汽氤氳的眸子,聲音含羞帶泣,輕輕叫了簡元白一聲。
床上的人噌的一下坐起來,帶得還在睡夢中的人也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簡元白疑惑的看著沈念,“怎么了”
沈念僵硬的半坐在他懷里,一動也不敢動,極力保持正常的搖頭,“要早起去找工作。”
說著,他以一種有些別扭又迅速的姿勢起身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跑出了簡元白的房間。
簡元白被吵醒也沒有起床氣,看了眼時間也跟著坐了起來,他揉了揉眉心,感覺自己好像是做了一個夢。
夢到什么內容他忘了,只記得一聲聲小爸。
他有些不可思議,自己居然潛意識里這么認真的把沈念當成自己的真正的繼子,連做了兩次夢,都夢到沈念叫自己小爸。
坐在床上的簡元白看了一眼房門,想到剛剛急沖沖就跑的沈念,猶豫著想到自己是不是把孩子逼太緊了。
大清早就在想找工作的事情。
等簡元白收拾好自己走出房間時,沈念已經走得沒影了,桌上倒是留了一袋面包和加熱過的牛奶。
經過昨天的事情,在小隊里簡元白的實力得到了充分的認可,簡元白倒是沒什么感覺,拒絕了坐到車里的邀請,照樣坐在貨車車廂里面跟著一起搖搖晃晃。
他看向曲文軒,略微猶豫,還是開口問道“你說,要怎么當好小爸”
一旁的隊長一聽,當即搶過話頭開口道“小爸就是繼父吧”
“你這問我啊,我就是兩個孩子的后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