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文軒和陽金杭對視了一眼,彼此都從中看到了相同的意思,最后曲文軒開口了“如果白先生要走,那我們跟著白先生一起離開。”
簡元白“不用。”
曲文軒急道“白先生救了金杭的時候,我就說過只要能救下他,我這條命就是白先生的,自然是你們去哪里,我們就去哪里。”
“而且不管怎么說,多一個人也多一份力量不是嗎”
“隨你。”簡元白扔下這兩個字就回了房間。
沈念醒過來時天已經快亮了,房間里還是很黑,身上不痛,衣服也已經被換過了,直到他想撐著坐起來,才發現遲鈍的發現自己的手被人緊緊握著。
他偏過頭看去,就見簡元白趴在床邊,一只手握住他的手,不知道守了多久。
像是入睡不深,沈念只輕輕抽了下手,就發現人已經睜開眼醒過來了。
簡元白坐起看著沈念,一時間沒有說話,沉默了片刻才道“還疼嗎”
沈念搖了搖頭,“已經不疼了。”
簡元白牙關咬緊,沒再看著人,而是低著頭用握著沈念的那只手輕輕摩挲著沈念的手,手心里的手,五指白皙,纖細修長,一雙沒有干過活也沒有經歷過苦難的手。
可簡元白知道不是這樣的。
因為有治療系異能者的原因,沈念的身上也看不見什么傷,身體白皙漂亮,如上好的羊脂玉,溫暖柔潤。
簡元白給他換衣服的時候,只有那一件被血染透的里衣,充滿怪物撕咬痕跡的外套,無言的訴說著當時的痛苦。
他甚至無法通過沈念身上的傷痕來想象他經歷了什么,沈念躺在那,就好似只是普通又平常的睡了一覺。
簡元白用手遮住了眼,豆大的淚珠卻順著指縫滑落,這讓一直看著他的沈念驚了,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你哭啦”
沈念伸手像抬起簡元白的臉,卻被簡元白抓住了手指,只得盡力安撫著“不疼的,真的不疼的。”
“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坐在這里,身上一點傷都沒有。”
他心口有熱流涌動,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放柔了聲音,像哄一般“別哭了,你是小爸爸啊,小爸爸怎么能哭。”
“不要做哭鼻子的丟臉大人啊,我真的不疼了。”
明明全身受了重傷,被怪物反復撕咬的是他,醒來后卻在笨拙又故作開朗的安慰著簡元白。
簡元白抬起頭,還沒等沈念看清楚他的神情,就被一把抱進了懷里,男人埋首在他的頸側,不讓他看見他的臉,只語氣沉悶的說道“不疼了就好。”
一點傷口沒有留下,才是讓簡元白情緒失控的原因。
他無法根據傷口判斷沈念受過怎樣的痛苦,無法想象被怪物撕咬了多少次。
他沒辦法了解,心卻像被人死死攥住一般。
沈念被他抱在懷里,眼睛慢慢也紅了,身體的疼痛能消失,心里的傷疤也好像在愈合,他被塞進冰冷的車廂里顛簸著回要塞時,昏暗的車廂內安靜的只聽見他的呼吸。
那時候沈念感覺自己像是要死了,可門打開,這個人站在自己面前,他又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他們沒有在s市要塞停留多久,在沈念醒來后就毫無留戀的走了,經過昨天一事,絕大多數人的都知道了簡元白,他們的離開也被許多人看到,引起了一陣熱議。
看到過昨天簡元白對何虎的碾壓,九個人殞命身首異處的慘狀的人都知道,不是s市要塞趕走了他們,而是他們拋下了這里。
別說其他兩個異能者,就單單那一個人留下,s市要塞的堅固就會再上一層樓。
出發時天已然大亮,開車的是曲文軒,幾個人帶上了食物和一些物資,走得毫不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