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剩余的部分,只能靠一件事來徹底毀掉這件上階仙器。”
“仙器有靈,沖天的怨恨血氣,對于失去了一層龜殼的鎮靈龜石來說是劇毒,這血氣和怨恨不敢將會污染它,毀了它。”
“待到鎮靈龜石失去作用,阿斯里迦帝國,將會迎來真正的新生。”
他笑了笑,“只是不知道,我這位阿斯里迦皇庭的國師,從出生以來就帶著的怨恨能不能補足毀掉這里的最后一絲血氣。”
他說這些不是開脫,也不是給這些人一個解釋,只是想說,便說了。
或許在內心深處,他也經過無數次的猶豫,不知道該不該以如此慘烈的代價,去換一個不知道會不會迎來公平和新生的未來。
他是說給自己聽,說給已無路回頭的自己聽,既已無法回頭,那便堅定腳步,一條道去走到黑。
說完,國師便閉上了眼,整個身體像是失去了支撐,轟然倒在了血海之中。
他死得突然,平平無奇沒有那些人死得十分之一的慘烈,帶給詩韻等人的震撼,卻是那些人遠不及的。
詩韻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此時該露出什么表情,她下意識的就看向了簡元白,帶著幾分不可置信,求證似的問道“簡宗主,他說的是真的嗎”
簡元白點頭,其他兩個長老則開口道“是真的。”
阿斯里迦帝國不僅是遺棄之地,更是被當成了九重大陸的流放之地,晏長老,熊長老,都是流放到此,本以為此身絕無機會再回去。
但是現在
不等詩韻再問,這里便猛然劇烈搖晃起來,巨大的震顫當中,周圍在迅速開裂,蜘蛛網狀的裂痕,以極快的速度蔓延至整個天坑四周。
詩韻急聲道“不好,這里要塌了。”
這話音剛落,像是應景一般,這處山洞山頂轟然砸下,劇烈的搖晃之下,震耳欲聾的震動聲,轟鳴聲壓住了一切聲音,漫天的塵土卷地,又被海底湍急的海水沖散。
這個巨大的天坑,竟然在垮塌之后不翼而飛,取而代之出現在眾人眼前的卻是讓幾個人都沒有預料到的東西。
簡元白皺了皺眉“或許這就是那個鎮靈龜石的本體。”
那扇詭異的吞吃血液的高約幾丈的巨大黑色石門。
而此時,出現在不遠處的巨大黑色石門也在開裂,它在眾人面前一寸寸崩裂開來,那些原本不溶于海水而在石門的溝壑中奔流的血不翼而飛,石門烏黑,透著不祥。
一切都消失了,如經脈般的奔流血液,長長的通道,巨大的天坑,
若不是那碎成殘片的石門,這一切都將恍若一場夢一般,夢去了無痕。
或許已經不需要詩韻再證實了,在黑色玄門碎裂的那一刻,她感覺到了巨大的靈氣,不是她體內的,而是周遭的。
這里的靈氣濃度在迅速拔高,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往這里灌一般。
如同海水倒灌,靈氣也在石門的碎裂后迅速倒灌回來,就連曾經修士進入以后就會靈氣停滯的落水海域尚且如此,出了海以后,阿斯里迦帝國的情況是何種盛況詩韻不用想就能知道。
國師說的是真的。
事到如今,他說的無人能評價他的功與過,或許是對的,又或許并不是。
若是沒有他的此舉,整個阿斯里迦帝國的修士就像被圈養的,不,就像被遺棄在圈欄里的家禽,永遠不知道世界之大,靈氣之濃郁。
到底是付出慘烈的代價去搏一搏自由公平,還是無憂無慮的生活在狹小的井底,以為自己抬頭所見的便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