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好修非常靈活地彎腰鉆出了窗戶,學著樓延的樣子抱著繩子往下爬。在他們兩個人剛剛離開窗口的一瞬間,衣柜徹底被詭異撞倒,兩個詭異面無表情地走到了窗口,低頭看著逃跑的兩個人。
樓延抬頭和它們對視一眼,當機立斷道“我們要加快速度,你好好看清我是怎么做的。”
說完,樓延便用力將繩子在手上纏繞了兩圈,雙手一上一下的保持穩定,隨后一蹬墻壁,倏地往下飛速滑去。
他單繩下降的姿勢不是很標準,但卻行云流水,極為省力。這是在一次次生死危機關頭練出來的求生本能,樓延不需要多么安全標準,他只需要夠快就行。只要夠快,就有活命機會。
不到幾秒,樓延已經下降到了末端到了一樓,快得讓路好修目瞪口呆。
路好修咽了咽口水,抬頭看了看那兩個鬼怪。鬼怪們似乎不知道樓延打的繩扣該怎么解開,但也沒有選擇這么輕易地放過兩個人。黑色的小蟲子從它們身體內部密密麻麻地爬出,順著被單扭成的繩索快速靠近路好修。
它們一點點靠近,讓路好修好像看到了一張陰森森的血盆大口在接近。
這一瞬間,路好修腦海里什么都沒有,只有剛剛樓延單繩下降的姿勢。
人類的大腦真的是一個很神奇的東西,放在以前,路好修背一篇課文都要三四天的時間。可這短短片刻,他卻記住了樓延表現出來的每一個要點。
他生疏地模仿著樓延,手指微微松開,失重感瞬間傳來。
路好修整個人飛速下滑,不,這已經是飛速下墜了樓延的聲音清楚地穿過濃霧傳來,嚴厲得像是要刺穿路好修的神經,“雙手抓緊。”
路好修條件反射地立刻抓緊繩子,雙臂頓時傳來脫臼的痛苦,但他失控下墜的趨勢也由此停住。
“”路好修臉色蒼白,頭冒虛汗,咬著牙將痛呼忍了回去。
好痛。
還好他此時已經到了二樓下方一點,離地面不到三米高度。樓延直接讓他放開了手,路好修在地上滾了幾圈,卸掉沖擊帶來的力度。
接觸地面的感覺是如此美好,路好修心里油然而生了一股慶幸,他喘著粗氣,就看見樓延直接拿出火機點燃了被單。
被單是純棉材質,極易燃燒,那些跟著爬過來的小蟲子看到炙熱的火光,“吱吱吱”地發出了慘叫,飛速地往上逃離。
樓延扶起路好修,帶著他往小區大門的方向離開,“怎么樣”
“手臂好像脫臼了,”路好修疼得唇色發青,“不過沒事,不影響走。”
樓延點點頭,“好。”
走出一段距離后,路好修忍不住回過頭看了一眼。濃霧遮擋了視線,但他依稀能夠看到自己臥室的窗口旁站著兩個黑色的身影正在盯著他們離開。
那熟悉的身形和目送路好修遠去的姿態,讓路好修再一次想起了目送自己上學的父母親。
這可惡又可恨的濃霧忽然又有另外一層憐惜的含義了,它遮住了那兩個詭異的猙獰和殺意,在模糊之中留給路好修最后的溫柔,可以讓路好修假裝成那是來自父母溫暖的最后一次送別。
路好修甚至能為它們配上父母的話語和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