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從腦后腦前流下,哪怕是和詭異融合,人類也有著致死的部位,比如肥胖男人被唐刀刺穿的心臟,比如蔡莫被子彈打穿的腦子。
比如此刻的傅雪舟。
傅雪舟仍保持著看向左側的單膝屈起的姿勢,緩緩往后倒在了地上。
泥點濺起,打在他的身上和臉上。
不遠處的火焰也逐漸燒到了最后,開始響起“噼里啪啦”的炸響聲。
林子里靜寂無聲。
風呼呼地吹著,細雨斜斜裹著寒意,兩旁的柳樹瑟瑟作響,宛如野獸咆哮。
十分鐘、十五分鐘、二十分鐘
子彈的主人極其富有耐心,直到觀察傅雪舟半個小時,確定傅雪舟胸膛毫無起伏也毫無動靜之后,樓延才謹慎地從林子里走出來,防備的一點點接近傅雪舟的尸體。
傅雪舟的尸體一動不動,樓延走到傅雪舟兩米開外,仍雙手持槍地對準著傅雪舟。
傅雪舟的衣服已經被雨水打濕,他雙目還在睜著,雨水打在他的睫毛上和漆黑的眼睛中,這具尸體也靜靜的沒有任何變動。
這個人年輕俊美的臉上滿是自己和其他人的鮮血和點點臟污泥點,這些都被大雨打得凌亂,分外狼狽地糊了他的半張臉,但仍然能從臟污中看出傅雪舟的好看,以及那臟污映襯下死人一般的蒼白皮膚。
他雖然死了,但直勾勾睜開的雙眼卻還是透著危險而又詭異的氣息,這一雙眼睛真的不像是人類的雙眼。
樓延的頭發也被雨水打濕,黑發貼在臉上往下滴著水,但這些水珠卻絲毫沒有讓他漂亮得好似尖刀似的面孔柔和上半分,他沒什么表情地看著傅雪舟的尸體,抬手“砰砰”連續五發子彈全部打在了傅雪舟的胸膛、手臂和大腿上。
傅雪舟的尸體被打得破了好幾個洞,血流嘩嘩往外流,即使是這樣,這具尸體也絲毫未動,眼睫毛都沒動彈一下。
“看樣子是真死了,”樓延眼神閃爍了一下,蹲下身從傅雪舟的手里拿過那把又細又窄的唐刀,對著傅雪舟皮笑肉不笑道,“但我還是不放心,不如這樣吧,我直接把你頭給砍下來,我就不信你這樣還能活。”
想到傅雪舟頭斷的愉悅畫面,樓延忍不住笑出了聲,他拿著唐刀站起身,正要動手,左側忽然傳來了隱隱約約的嬰兒哭聲。
樓延皺眉看向左側,他聽出了這是鬼嬰的聲音。
鬼嬰復蘇了,還就在這附近。
鬼嬰是個很邪乎的詭異,哭聲具有洗腦的作用,不能放任它逃離。但樓延分得清主次,即便鬼嬰的能力有多可怕,他也得先徹底解決了傅雪舟再說。
樓延正想要側過頭,身后卻突然貼上來了一具冰冷的身體。
這具身體竟比他高出半個頭,帶著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樓延渾身一僵,下一刻,一只蒼白修長的手掌從后方鬼魅似的伸出覆蓋了他的手,一點點將他握著唐刀的手指掰開,輕巧地將他手中的唐刀拿到了自己的手里。
幾縷銀發從身后垂落在了樓延的肩頭,那道讓樓延無數噩夢中驚醒過來的聲音夾雜著寒雨夜風的冷冽,在樓延耳邊地雷炸彈一般炸開,“抓到你了,小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