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兩點十分,留給她的時間不多。
紀嶼淮的身影消失在辦公室的剎那,虞圖南打電話讓司機過來,又讓宋特助安排的保鏢去負一樓等他。
萬萬沒料到,司機那兒出了點事。
他腸胃炎犯了,坐在車內疼得滿臉通紅,汗珠一滴一滴往下墜。
虞圖南抿唇,指著其中一位保鏢“開車帶他去醫院。”
保鏢“那您”
“去找宋特助借車。”
另外一位保鏢,會開車。
保鏢點頭,正要上樓取車,遠處一束白亮車燈刺來,倏忽一秒又暗了下去。
三秒后,一輛賓利停在虞圖南面前。
車窗降下,露出一張五官深邃的臉。
“虞總。”
“紀總。”
紀嶼淮目光在司機臉上停了一秒,抬眸“虞總去哪,我送你。”
這七個字傳到虞圖南耳畔時,她腦海里瞬間出現了一套比帶保鏢過去更好的方案。
“您有空”
紀嶼淮不答,解下安全帶,漆黑锃亮的皮鞋踩在潮濕的地下停車場里。
未等虞圖南反應過來,紀嶼淮已經站在了副駕駛車門前,骨節分明的手指搭在把手上。
“噠”一下,門打開。
偏頭,定定看了過來。
虞圖南不再猶豫,彎身上車。
一股淡淡的雪松木質調味道。
后調是青草茶香。
散發著似有若無的苦,很淡很淡。
跟他這個人一樣。
沉默清淡▓▓,克制有禮。
駕駛座的門被打開。
地下停車場潮濕又陰冷的空氣撲了進來,有些沉悶,虞圖南微微皺眉,她不喜歡地下停車場的味道。
一直不喜歡。
下一秒,那股淡淡的雪松木質調帶著人的溫度,沖散了潮濕與陰冷。
虞圖南降下車窗,對著外面不知所措的保鏢“回去吧。”
她找到了更好的辦法。
車載音響里流淌出低沉的音樂。
虞圖南聽了一會。
“你喜歡聽祁逾白的歌”
紀嶼淮“談不上喜歡,我對音樂了解甚少,但他的歌,得支持。”
祁逾白、季湛、許獨行、姜朝暮,哪一個都不好應付。
更別提還有一位姐控腦陸子野。
“去哪”紀嶼淮側頭。
虞圖南從剛才的問答里回過神,她找不到紀嶼淮支持祁逾白的理由,思考了一會依然得不到答案,不過想到即將要做的事,心情不自覺好了起來。
“陸家。”
尾音上揚,輕快歡喜。
紀嶼淮動作微頓,調轉方向,往陸家駛去。
這一路,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虞圖南躺在椅背上小憩,腦海里思緒萬千,將待會要做的事、說的話復演了一遍。
三點零二分,黑色商務賓利停在陸家莊園外。
虞圖南沒有著急下車,仿佛才從睡夢中蘇醒,給陸成午發了一條消息,側頭跟紀嶼淮說“我整理一下。”
“嗯。”紀嶼淮抬手,推開副駕駛上方的鏡子。
虞圖南不需要整理,余光瞥見莊園外走來的身影,敷衍地理了一下頭發,解下安全帶,語氣格外真誠“謝謝紀總送我過來。”
頓了頓,又道“謝謝。”
第一句謝謝是為開車送她而來;第二句是為了什么,虞圖南不說,紀嶼淮沒問。
“無事。”
虞圖南剛下車,陸宅的管家便迎了上來。
“虞小姐,陸先生正在書房等您。”
虞圖南點頭,特意轉身跟紀嶼淮揮手告別。
管家退后兩步,靜靜站在一旁,等虞圖南一套動作結束,才領著她往書房去。
陸成午心情不錯,正在書房練字。
虞圖南敲門走進,他抬眸看了她一眼,心情極好,“虞總怎么有空來我這。”
“陸氏集團的事解決了”
虞圖南沒說話,面無表情地打量著書房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