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圖南沒有打車。
她給的理由是
坐外人的車吃雪糕,可能會弄臟他們的車。
理由很蹩腳,但說給自己聽的理由,邏輯通常不用太完美。
能應付自己即可。
紀嶼淮“回家”
虞圖南點頭。
她迫切地想要回家見見陸子野。
心里的空缺沒有被填滿。
她需要得到家人的肯定與贊美,用以消解突如其來的悵然若失。
理智告訴她
打敗陸成午絕不會成為她人生的終點。
她只是剛剛結束了一場高強度的戰斗,長期緊繃的精神突然松懈下來后得到的不是輕松愉悅,反而會因為無所事事、沒有目標而忽地感覺前途渺茫。
理性將現狀分析得清晰明了,明知不應該被情緒左右,感性卻不太受控。
虞圖南能感受到腦海里積極向上的情緒在慢慢沉落。
車窗外,湛藍天際里。
一只飛鳥許是翅膀受了傷,踉踉蹌蹌往下落,每落幾米又艱難振翅往上飛。
像她一樣。
虞圖南到家時,別墅內很安靜。
微信群里,季湛、許獨行、姜朝暮正聊著什么時候去山河萬古劇組看看。
虞圖南頓了頓,私聊許獨行。
陸小野在公司嗎
餅餅大哥在家,他最近忙著做游戲,幾乎沒來公司。
好,你忙。
虞圖南隨手把包放在玄關處,換了拖鞋往樓上書房走。
走廊無人。
拖鞋踩踏在地板上的聲音格外清晰。
虞圖南站在書房門口,指背抬起,還沒來得及敲門,門自覺開了。
她下意識后退兩步。
門口。
陸子野低著腦袋,純黑t恤的衣擺皺巴巴的,手里握著一個空咖啡杯,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煩悶地揉了揉頭發。
走路的動作緩慢又笨拙,前進、轉彎,像個機器人,還要走第四步時,虞圖南輕嘆,上前一步攔在他面前。
身影頓住。
陸子野迷茫抬頭。
雙眸狹長,隱隱有紅血絲。
“姐”
他愣愣地問。
聲音沙啞。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工作順不順利”
虞圖南接過他的咖啡杯,低聲問“又熬夜了”
近半個月來,陸子野在書房里的時間明顯增多。
有興趣創作游戲是好事,但是陸子野太沉迷了些,娛樂休息時間幾乎沒有,吃完飯再不跟他們散步,放下碗筷直奔書房。
虞圖南皺眉。
過去一周,姜朝暮、季湛、許獨行晚上拽著她慶祝“陸成午的凄慘下場”時,陸子野都不在場。
許獨行、季湛特意端著夜宵和酒水上樓找陸子野,想誘惑他出來聊天,或者一起待在客廳里看某部電影。
客廳的落地燈亮著,他們坐在沙發上,或者挑一個軟墊靠著。電影放到精彩處時聊兩句,吃點東西喝點酒,這是忙碌生活后的一段清閑時光,看似平凡卻又來之不易。
陸子野卻拒絕了季湛、許獨行的邀請,沉迷在書房制作游戲。
有時姜朝暮都忍不住調侃兩句
“關在書房里的陸子野如果不做出什么經典大作來,都對不起他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