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籟寂靜。
虞圖南柔和的聲音在寂靜中無限回響。
陸子野狹長干凈的眼眸霎時紅了起來。
他勉強彎唇想笑,鼻尖的澀意籠罩,襯得笑容越發委屈。
偷偷低下頭,緊緊抿唇。
虞圖南安撫地輕揉他的頭發。
想到之前的出國經歷,太委屈了嗎
虞圖南輕嘆,動作放輕。
“以后,我都支持你。”
“所以,在國外要聽話喔。”
陸子野點頭。
半晌,低低“嗯”了一聲。
尾音里,藏著幾不可查的鼻音與嗚咽。
“很晚了,洗漱睡覺。”
陸子野又點了點頭。
抱著紙盒上樓。
虞圖南沒有動,窩在沙發里。
下決心支持弟弟,虞圖南自然開心,開心之余,想到很久沒機會見到弟弟,總歸有點難受與不舍。
像是好不容易和弟弟一起長大,相伴成長,可如
今不得不面對“可能別離”的現狀。
這份不舍與難受會出現在支持陸子野出國的這一刻,以及送他去機場、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登機口的剎那。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會慢慢接受現狀,習慣陸子野在國外的生活,忙下來后跟他打一通視頻電話,節假日給他發紅包,或者平常下班后和季湛、許獨行、姜朝暮一起跟他視頻聊天,慢慢的,傷感與不舍會隨即減少。
這些,虞圖南都知道。
她也知道現在應該睡一覺,等明天,負面情緒會自動消失。
但她睡不著。
長久以來,虞圖南都習慣自我排解一切壓抑情緒。
復雜的、低沉的、頹廢的情緒一點點灌入氣球,氣球只進不出,越來越大。
她好像要爆炸了。
她需要傾訴,不是對著空蕩蕩的客廳,更不是安靜得任人擺布的紅酒。
應該是一個人。
或者一群人。
這個人要足夠了解她,不用她過分言明,就知曉她一邊悵然若失一邊支持陸子野出國的矛盾,要知道如何安慰她。
而不是在她想喝酒時嘮叨,在她煩悶時一聲不吭。
這個人要對陸子野出國的事保密,要做到滴水不漏,沉穩淡定;還能在現在出門,不用她明說,就知道她的邀請。
季湛、許獨行、姜朝暮、祁逾白不合適。
姜清、季文柏同樣不行。
虞圖南穿過來后,認識了很多人。
無數名字在腦海里飄來飄去。
如密密麻麻的網一般,凌亂。
忽地。
虞圖南抓到了一個。
零點。
紀嶼淮收到了一條短信。
我到家了。
紀嶼淮抬唇。
那我可以申請現在面試
上一次見面,他們約好綜藝結束就見面。
可以
虞圖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