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燈不在她身上,她依然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想到這,紀嶼淮決定退到后臺,把舞臺交給虞圖南。
不是因為系統的話,而是現在,他的出現總是不合時宜。
虞圖南事業心很重,無論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她目標清晰,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在短暫目標尚未達成之前,不會談情說愛,更不希望有人因此打亂她的生活。
這一世的虞圖南,比上一世更理智,經歷的挫折、困難更多。
高考的小打小鬧已經過去,擺在她面前的難題從“上一個好大學”變成了如何“賺錢,創業”,走向社會。
她需要高度集中,自我處理這一切難題。
紀嶼淮不想打擾。
他考慮過以朋友的身份出現在她面前,又自我懷疑能不能收斂情感,以同學的身份自居。
索性,完全不打擾。
當個“陌生人”。
虞圖南說,想要成為無所不能的飛鳥,要飛躍萬里,越過高山流水,連綿風雨,在一次次困難里以下克上,積累勇氣,逐漸不凡。
喜歡上不凡的人,紀嶼淮必須獨特。
大一入學第二個月,紀嶼淮決定聽從
父母的建議,出國留學。
后來,他在全球最頂尖的金融公司實習、鍛煉,一晃五年。
紀嶼淮等待了一千多天后,回國。
虞圖南的“圖野”風光無限,正在籌備上市。
紀嶼淮像被囚禁在牢中的囚徒,終于看到了“刑滿釋放”的告示牌。
他開始籌劃如何與虞圖南相見。
在等待的一千多天里,他無數次在腦海里預演見面的這一幕,說話時眼神應如何淡然,要如何壓抑住內心的熾熱,才能不被人懷疑;要穿上哪套西裝、皮鞋,又要如何自然地跟其他人握手打過招呼后,視線定格在她身上,保持禮貌,疏離地握住她的手。
要如何不動聲色地站在她身邊,看著笑容晏晏,行云流水地應酬。
這些細節,紀嶼淮排練了很多遍,像一個導演,在開拍之前對下一場戲做足了功課,連特寫鏡頭都一一畫下,力求精確。
五年的排演只是為了這場幾分鐘的見面。
很快,見面機會來臨。
紀嶼淮安排公司跟“圖野”合作,雙方ceo都要到場。
恰逢端午節,節日氛圍濃厚。
他準備好禮物,以合作商的身份送給虞圖南,邁出了見虞圖南的第一步。
結果
陸子野出了事。
邁出去的腳步又收了回來。
系統讓他趁此機會,溫暖虞圖南,救贖她,治愈她,最后他們一定能達成圓滿結局。
冰冷無情。
系統不懂喜歡,冰冷無情,用絕對的理性安排一個人去愛另一個人。
可笑至極。
紀嶼淮沒有受它的操控,沒有趁火打劫般闖入虞圖南的世界,沒有讓虞圖南愛上他,像上一世那般成了虞圖南最后選擇時的累贅。
虞圖南想要的世界里,得有陸子野。
偶然間,紀嶼淮得知,如果小說劇情無法完成,世界會再度循環下去。
系統理性地希望,紀嶼淮能以安慰者的身份接近虞圖南,達成小說結局。
它數次焦急催促他出現在虞圖南面前,紀嶼淮渾然不聽,自顧自地處理著公事。
兩個月后,他偶然間在一次項目會議上見到了合作方代表虞圖南。
模樣消瘦,眼眸淡然死寂。
想象了上萬次的見面,在不期而遇中實現。
沒有握手,沒有西裝,沒有想象中的一切細節。
紀嶼淮身邊的老總為兩人做介紹,虞圖南只是淡淡地跟他點頭示意,連他的名字都沒記住。
紀嶼淮無聲苦笑。
無比低落,又無比慶幸。
虞圖南不愛他。
見面后,紀嶼淮沒有再見虞圖南第二面,他著手處理著公司內部矛盾。
父母在他出國留學時意外因火災出事,紀嶼淮回國后查到這場火災很有可能是小叔紀茂為了爭奪股權做的。
紀嶼淮回國時,紀茂
獨掌紀氏大權,在公司內部頗有威望,話語權很高。
紀嶼淮回國時,自知不是小叔紀茂的對手,避其鋒芒,一步一步發展項目,得到股東青睞,手段穩健,但陸子野去世后,紀嶼淮對付紀茂的方式急轉直下。
以卵擊石,硬碰硬。
偏偏,還被他成功了。
把紀茂從高位上拉下來后,紀嶼淮沒有選擇坐到紀式集團的掌權位上,他請來一位在五百強企業工作數年的ceo,將股份轉給哥哥,決定退居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