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對面走過來的程瑾川把墨鏡往鼻梁下扒拉了扒拉,真是活見了鬼了,這廝竟然會笑。
程瑾川是來參加市里舉行的行業會議,他知道邵氏也來參加,只是沒想到在門口就給懟上了,還真是冤家路窄。
真的是冤家路窄,兩隊人馬一左一右地同時抵達到了門口,偏門還不大。
邵成澤也看到了程瑾川。
程瑾川又把墨鏡抵回到了眼睛上,反正門口就這么大,他是不會讓的,讓誰都可以,但在邵家面前,程家就沒有“讓”這個字,半毫米都不會讓,還想約他談南城那塊兒地的事兒,想什么呢他。
邵成澤放下手機,抬手示意身后的人后退一步,然后對程瑾川說,“程總先請。”
低姿態擺得很足。
程瑾川身后的下屬有認出邵成澤的,當下吃了一驚,邵家的人什么時候這么謙和了,且不說邵家那位老爺子,就說邵章庭那父子倆每次看人都恨不得拿鼻孔看,更何況是對上程家,這位邵家的新任掌門人,外界雖然了解得不多,但就算自小沒養在邵家,總歸是他老邵家的根,還能不一樣都哪兒去。
程瑾川也被邵成澤這一讓給“讓”得一愣,他甩了甩袖子,輕哼一聲,先一步進了門。
事后越回想越不勁兒,邵成澤肯擺這低姿態,必定是有所求,求的是什么,求的自然是他程家的寶貝,他剛才干嘛要承他那一“讓”,讓他占了以退為進的先機。
程瑾川一回到家,就把奔著他跑來的小外甥女兒給一把抱了起來,“小俐淇,你大舅舅今天走錯了一步棋。”
程俐淇從大舅舅鼻梁上摘下墨鏡,戴到自己頭上,“沒關系呀,大舅舅,走錯了就重新走,就算這一盤棋走輸了,再重新下一盤就好了,外公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她清了清嗓子,學著外公沉下聲音,“輸是暫時的,贏也是暫時的,你要戒驕戒躁,方是永恒之道。”
程瑾川一下午的郁悶,被他的親親小外甥女兒給逗笑了,也是,就算邵成澤姿態擺得再低有什么用,他老爹程山河那關,可不是他姿態擺得低一點兒就能過去的,他程家的寶貝也不是隨便能被什么人給求走的。
“大舅舅,胡爺爺家搬進人來了。”程俐淇給大舅舅分享最新的消息。
胡爺爺是程俐淇他們左邊那家,去年胡家夫婦就隨兒子一起出國定居了,但是房子還留著。
程瑾川問,“你怎么知道”
“我上完芭蕾課回來的時候,看到有人往他們家搬東西了。”
“那還不好,你有新鄰居了,萬一他們家也有小朋友,你不是又多了一個可以一起玩的小伙伴。”
程俐淇笑得很開心,“雖然我還沒有見到,但我覺得他們家是有小朋友的,還是一個超級可愛的小姑娘。”
“嘿,你是個小鬼靈精啊,還是個小神算子啊,來跟大舅舅說說,你是怎么知道的。”
程俐淇把頭上的墨鏡挪到眼睛上,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因為他們搬進里面的東西,有好多是我們女孩子喜歡的呀,這么簡單的問題,我就算不是鬼靈精也能猜到。”
程瑾川真是稀罕死他們家這個小公主了,他一定得護好這個小鬼靈精寶貝,不能被別有用心的人給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