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瑾瀾問,“你怎么來了”
有程家參加的酒會,基本不會請到邵家人,反之亦然,所以兩家很少會在這種場合遇到。
“來蹭酒喝,順便搶司機的活兒,接女朋友回家。”
他著重強調“女朋友”。
“哦,那邵總好好蹭酒吧,你要是不怕你的胃再難受到發燒。”程瑾瀾不接他“女朋友”的話茬,說完要掛電話。
邵成澤低笑,“我沒喝酒,喝的是水,要當司機怎么能喝酒。你什么時候走”
程瑾瀾回,“我想走的時候自然就走了。”
“坐我的車走”
“司機已經在外面等我了。”
“那我坐你的車走”
程瑾瀾拒絕,“我的車沒你的座位。”
兩個人在相同的背景音樂下,站在同一個房間的不同角落里打電話,說著這種沒有營養的對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奇怪到程瑾瀾有點兒想走出這個無聊的酒會,繼續和他這樣沒營養地聊下去,所以,她在下一秒,掛斷了電話,不能放任那個想法繼續。
酒會到中場,程瑾瀾就和主家告別了,何知騫見她要走,又寒暄了兩句,她才離開,她沒看身后的人,在電梯門快要緩緩闔上的時候,有人伸手扣住門框,電梯門又緩緩打開。
黑色皮鞋的主人走進來,走到她身邊,牽住了她的手,“都不說等我。”
程瑾瀾的手有微微的掙扎,邵成澤沒施力,只說,“就牽到一樓。”
纖細柔白的手指停在骨節分明的長指間,黑色西裝和白色綢緞禮裙,倒映在光滑的電梯壁上。
后面再上電梯的人,總會看一眼電梯角落里的一男一女,兩人之間沒有任何交流,但總感覺有什么東西在他們身上流淌。
一直到坐到車上,她手上的熱度還沒有散去,程瑾瀾握了握虛無的掌心,看向了窗外的萬家燈火。
小劉又看了一眼后視鏡,最終確定,跟在他們后面的那輛車,和上次跟在他們后面的那輛車是同一輛,這輛車上次是停在了二小姐家的隔壁。
程瑾瀾到家,程俐淇已經睡著了,沒有小朋友在,她就著微醺的酒勁兒又喝了半杯紅酒,才去沖涼,洗完澡,還是去露臺上風干頭發。
露臺的燈亮起不到半分鐘,手機上就收到了一條微信。
要不要吃馬蹄酥
程瑾瀾不回他,他別想再誆她去開門,開門準沒好事情。
她倚在躺椅上,看著天上的星星發呆,不遠處,傳來幾聲細細微微的鳥叫聲,程瑾瀾還在納悶哪里來的鳥,然后就看到了隔壁墻頭出現了一個人。
他懶懶散散地坐在梯子上,旁邊是海棠花,月亮好像就掛在他的頭頂,如果再給他一壺酒,就瀟灑得跟古代在屋頂對酒賞月的大俠一樣。
程瑾瀾慢慢悠悠地走到墻下,仰頭看他,嘴角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你這是要做什么,當梁上君子嗎我要喊人抓賊了。”
邵成澤低頭凝視她,“你不回我信息,我只能隔著墻來跟你說一聲晚安。”
“邵總是不是也要和我說一聲晚安。”院子對面的月洞門下,程山河雙手背在身后,深邃的黑眸里滿是肅殺,將邵成澤定在梯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