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成澤眼神微滯,“馬上就不是,那就是現在還是,對不對”
程瑾瀾晃了一下身體,好像是,她還沒有說分手,今天不能說,明天才能說,因為他今天有些難受。
邵成澤攬住她的腰,將她摟到懷里,“既然現在還是,那現在就還可以牽。”
他的掌心有些暖,身上也有些暖,程瑾瀾靠在他的肩膀上,迷迷糊糊地想,好吧,今天先牽一會兒,明天就不給他牽了。
宿舍門口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馬上就要到門禁時間,上自習的,出去約會的,都在往回趕。
邵成澤俯身到她耳邊,“要鎖門了,你是回宿舍,還是跟我回酒店”
程瑾瀾突然想起自己下樓是來干嘛了,她是來揍他的,她拿起手里的網球拍抵到他胸前,隔開兩個人的距離,“你來干嘛了”
“我來道歉了,淼淼,對不起。”邵成澤看著她的眼睛,一直看到她心底去。
程瑾瀾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他會道歉,但腦子里有一個聲音在提醒她,他就是得給她道歉,可又想不起他為什么得給她道歉。
邵成澤聲音滯澀,“這段時間工作上的事情很多,我妹妹的病情又惡化了,住進了醫院,我兩邊跑著,可能忽略了你的感受。”
是事實也是借口。
寒假的時候,他查出了他奶奶去世的真相,也在施燃朋友圈里,看到了她和她媽的身影,在他面前她很少笑得那樣開心,人總是貪婪,沒得到的時候在渴望,得到了就想要更多,每多得到一些,心里的害怕又會多一些,因為不知道她什么時候會收回去。
他想,既然這樣,不如放手,她喜歡施燃,她家里人也喜歡施燃,無論從哪個方面看,他們在一起都是一件沒有結果的事情。
程瑾瀾清醒了一些,她想起來了,他們在冷戰,她要和他說分手,但是看著他發紅的眼眶,她氣勢洶洶的語氣弱了下來,輕聲問他,“你妹妹現在怎么樣了”
“暫時穩定住了。”
“你為什么不和我說”
“對不起。”
他能說的,只有對不起。
程瑾瀾握著網球拍的力道卸下來,人抵到他懷里,喃喃出聲,“不可以再有下一次。”
邵成澤摟緊她的腰,“好。”
程瑾瀾又抬起頭來,“你今天是來出差的嗎”
邵成澤回她,“是來出差的,但是本來該是別人來,”他看著她的眼睛,“我想你了,所以我來了。”
他的瞳仁很黑,眼窩凹陷下去,眼眶里有些血絲,明顯是沒休息好,程瑾瀾的心軟了一下,晃了晃兩個人交握的手,“走吧。”
“去哪兒”邵成澤和她確認。
程瑾瀾看他,“你說去哪兒。”
路上的行人都在朝著一個方向走,他牽著她的手,逆著人流,朝另一個方向走去,起初是走,后面漸漸跑起來。
冷風吹過,程瑾瀾的腦袋昏昏沉沉,她想,她不該這么沒有原則,他不過是紅了一下眼眶,她就心軟了,她不該心軟,更不該放任這種心軟。
酒店房間的門打開又關上,厚重的地毯因為錯亂的腳步發出沉悶的聲響,在他的唇落下來之前,她先咬上了他,是真的咬,她討厭自己這種心軟,于是順理成章地把這種討厭發泄到他身上,誰讓他是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