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語調很慢,一字一頓地,想讓他聽清似的,“不是說你身處危險的處境,被人追殺什么的說實話這一點我不是很在意,我會這么說是因為我發現,你本身就是危險尤其是對于我來說。”
在那之前她雖然也意識到,收留他、和他一起行動或許會遭到他的一些敵人的覬覦,但這都在她的考量范圍內。
但昨晚的事讓她第一次意識到,她面對的危險,除了那些覬覦著他的其他勢力,還來自于這個人本身。
在必要的情況下,他是會做出有損她的利益的、危險的舉動的。
誠然昨天只是燒了一棟她租住的公寓,還“貼心”地將她調離了現場,以防被誤傷,甚至還在動手前就已經替她考慮好了后路,還這么“誠懇”地“賠償”了。
但他終究動手了。
一棟公寓沒什么,但如果在那之后,面對其他更嚴重的“危險”,他會做出什么其他選擇呢
“所以我體諒你這次的行事,我也會幫你掩蓋你的行蹤事實上我已經這么做了,房子我會自己找,也多謝你在動手時考慮了一下沒有誤傷我,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再多的就不必了。”
津木真弓知道話說到這里,她是要不到這筆賠償了。
她嘆了口氣,感慨一下自己和巨款失之交臂,隨即準備拉開車門下車。
“啪嗒”一聲,車門的中控鎖住了。
她愣了一下,拉了兩把車門把手,但車門被鎖住,她拉不動。
她回頭一看,琴酒卻不知何時已經逼近了她,他伸手握住了她的肩膀,順帶卡住了她披散在肩頭的長發,沒有留手的力道讓她皺眉。
“你放手疼。”
除了第一晚他夜闖她家時,其余時候他們為數不多的肢體接觸中,他幾乎沒用過這么大的力道。
哪怕偶爾有沒控制住的,她只要稍稍痛呼一聲,他也會馬上收力。
但這次他沒有,甚至津木真弓覺得,對方的手掌一緊,力道更重了。
她被他扣回副駕駛的座位上,整個傾倒的姿勢讓她使不上力道,她想掙扎卻沒有支撐點。
“你到底要干什么”她有點惱了,“是你燒了我家誒,我都不要你的賠償了,你就不能放我走嗎”
他扣住她肩膀的手更緊,陰沉的語調聽得津木真弓微微一驚。
“不放。”
津木真弓看著對方陰沉到有些恐怖的眼神,突然后知后覺意識到她是不是開啟了什么奇怪的劇情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打出什么奇怪的be時,手機里的口袋響了。
她深吸一口氣,“我是和我朋友一起出來逛街的,來見你的時候我和她說的也只是暫時離開一下,如果我不見了,她肯定會來找我你知道的,我們社團都是偵探。”
她拿出第一夜的時候和他對峙時的思路,繼續循循善誘“我們和警視廳的關系也不錯,這一點我想你也見識過了,你沒必要因為這種小事,再給自己樹立一個麻煩的對手。你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是嗎”
她真不覺得自己何德何能,能讓堂堂大佬冒著無端樹立一個麻煩對手的前提下,還要對自己不利。
她試圖拿出自己最真誠的語氣“我不會將你的事說出去的,我保證。”
幾番說辭下來,對方依舊沒有放手的打算。
甚至她看著他將自己壓在副駕駛座上,微傾的上半身越壓越低,冰涼的銀發已經順著他的彎腰滑落下來,落到自己的胸前,與自己掙扎中有些凌亂的黑色發絲交纏重疊。
這讓她產生了某種十分糟糕的聯想。
她的手機鈴聲停了,津木真弓心念電轉,盡量平復自己的呼吸。
“至、至少讓我回個電話你看,如果我朋友發現我沒接電話,萬一馬上出來找我我、至少回個電話安撫一下她”
只要她能有機會給偵探社任何一個人打個電話,她都信心能將求救暗號傳遞出去。
琴酒一只手攥著她的肩膀,緊緊將她按在座椅上,另一只手摸到了她的口袋,將她的手機拿了出來。
驚鴻一瞥間,兩人同時看到了屏幕上的來電。
不是安城里穂,是工藤新一。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來電更加刺激了對方,她只聽到壓在自己身上的人似乎低沉一笑,隨即按下車窗,將她的手機扔了出去。
津木真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