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她因為身上護盾的關系,其實被隔絕得很好,甚至連體感溫度都下降了不少,絲毫沒有火中取栗的艱難感。
小倉中已經被燒得幾乎沒有了落腳的地方,二人好不容易找到落腳點,工藤新一一眼就看到了角落中半靠在墻上的,一個正在燃燒的人影。
“在那里”
熊熊的烈火中,那道半靠在墻上的人影已經燒得只剩火光,沒有任何下手的余地。
但津木真弓卻覺得似乎哪里不太對。
她記得之前她拖著廣田雅美朝窗邊走去,雖然在對方的掙扎下又把她放了下來,但如果那時她就斷了氣,尸體應該在窗邊才對。
如果當時是休克,她后來又醒過來的話正常人的求生要么是往窗邊逃,要么是往門口逃,為什么會靠在角落里死去
她還愣在原地的時候,工藤新一已經走上前,拿著那瓶僅剩不多的水往墻邊的尸體上澆,但杯水車薪。
“喀啦啦”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正在滅火的工藤新一沒注意,津木真弓卻驟然抬頭。
“小心”
沒有時間再管廣田雅美,津木真弓伸手一拽一甩,把工藤新一從尸體旁甩開,自己卻因為慣性的原因,直接撲倒在尸體旁。
“嘩啦”一聲,被燃燒到極致的斷梁像是再也承受不住般,終于倒了下去。
在“轟隆隆”的巨響中,驟然吞噬了火光中的女孩。
那大概是工藤新一的一生中,第一次出現如此下意識的“后悔”情緒。
超越了原則與堅持如果再重來一次,無論出于何種理由,都不會再做同樣選擇的絕望感。
灼烈的高溫中,少年如墜冰窟般凍在原地,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連尖叫與嘶吼都發不出的窒息感,仿佛被人掐斷了所有呼吸,在那一刻,與下墜的火光一同窒息。
突然,有輕微的響動聲從火光中傳來。
“嘶哎呦臥槽,工藤新一你能不能有點同學愛扶一把啊”
像是上天眷顧,奇跡降臨在了絕望的少年眼前。
工藤新一順著呼聲看去,斷裂的橫梁雖然砸了下來,但卻正旁邊破碎的石板形成了一個三角形的空區。
津木真弓恰趴在這塊空區之中,雖然身上仍然撩了幾縷火星,但看上去并無大礙。
仿佛被凍在原地的工藤新一這才感覺渾身回暖,像是在地獄走了一遭。
他趕忙跑過去將人連拉帶拽地拉出來,卻見她掙扎了一下沒能站起來,剛剛平復下的心頭再度一緊。
“你燒到哪里了”
一邊說著,一邊將身上的濕衣服蓋住了她,津木真弓撥開外套抬起頭,染了些許灰燼的臉上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
“扭、扭到腳了”
工藤新一
這真不能怪她,雖然知道自己身上有護盾,但是眼看著要被燃燒的橫梁砸中,逃跑是人下意識的本能啊
結果一個沒穩住,燒沒燒著,反而腳給扭傷了。
她大概要成為火場里沒有被火燒傷,但被自己搞傷的第一人了。
工藤新一不知道說什么,伸手讓她伏在自己的肩膀上扛了起來,朝窗邊走去。
“誒不救人不是,不救尸體了嗎”津木真弓愣了一下。
“先出去。”
他不得不承認,現在自己滿心滿眼只想身邊這人平安離開火場,其余什么事都可以不用再管。
“可、可是這樣的話”他們來火場里走一遭是干什么體驗一下極限送死的感覺嗎
“先出去”工藤新一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低吼出聲。
你吼拉磨大聲干嘛啦
但自己現在還掛在他肩上,津木真弓只能默默白了一眼,不和他計較。
雖然說著要出去,但如今的火勢已經封死了小倉通往大倉的路,四周一片火海,只有小倉連接著外界的一扇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