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木真弓抱著抱枕,頭一點一點地像個啄木鳥掛件,困意洶涌而至,讓她幾乎提不起精神。
她在抱枕上蹭了蹭,似乎想換個姿勢讓自己清醒一點,但勉強動了動,發現實在抵擋不住困意的來襲。
她只能艱難地翻了個身,正對著對面沙發的工藤新一,“所以,我贊同你的推測。”
她說的是“贊同”他的“推測”,她在營造一種“自己也是憑借推測得知這件事”的假象。
工藤新一也明白她話語中的意思,剛想再開口說什么,突然聲音與目光一同頓住。
津木真弓抱著抱枕歪倒在對面沙發上,困頓疲倦間蹭來蹭去,將身上的家居裙肩袖蹭得微微下落,露出了一小塊肩膀上的皮膚。
房間里的暖氣打得很足,兩人都只穿了尋常的單薄款家居服,而津木真弓顯然更偏愛寬大方便的家居裙,幾條寬裙輪替著穿。
工藤新一突然想到,這兩天開始,她在家居服的外面都會披一件輕薄的外套。
他一開始以為她是前一夜穿著禮服在夜雨間行走著了涼,所以今天都將空調的溫度調的很高。
之前喝茶的時候她有些熱,將那件外套脫下掛在了椅背上,剛剛進書房時,困倦的頭腦讓她忘記重新披上。
至此,終于陰差陽錯地將肩膀上這個她藏得很好的痕跡暴露在了空氣中。
她已經困得東倒西歪,完全忘了這回事,散落的長發披在微微露出的肩上,卻沒能將那個牙印徹底遮蓋。
青紅的牙印烙在那塊皮膚上,刺眼異常。
工藤新一在那一瞬間忘了自己所有要說的話,目光鎖死在那塊痕跡上。
引以為傲的推理和洞察力幾乎讓他剎那間意識到了是什么時候的事是那天下午在學校,她離開去換衣服的那段時間。
他甚至能在腦海中模擬出當時的場景,就像他能毫無障礙地在腦中重現犯罪現場的場景一樣。
她被那人攬在懷中,緊緊抱住,埋首在頸邊的惡魔露出獠牙,烙下了屬于他的印記。
她那時會是什么表情呢是心甘情愿的,又或是勉力掙扎的但終究抵不過對方的力道,在他懷中顫抖。
工藤新一閉了閉眼,將腦中克制不住的復寫與模擬場景清空,站起身,走到了她身邊。
津木真弓早已因為工藤新一遲遲不出聲而陷入沉眠,卻不知為何睡得不太安穩,察覺到似乎有人伸手,輕輕觸碰了自己的肩膀。
腦海深處的記憶讓她頃刻皺眉,下意識呢喃“不要”
推拒地、不情愿地、甚至帶著一些從未聽過的哭腔。
肩上地撫觸在她的呢喃下微微一頓,隨即收回了手,替她重新整理好袖子。
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氣,握拳制住自己顫抖的手,將津木真弓抱了起來,走上樓梯,回到了她一樓的臥室。
將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拉上窗簾,他退出房間,來到走廊另一邊,順手敲了另一扇房門。
只敲了一聲,房間里的人就應聲而出,拉開門將他讓了進去。
赤井秀一看向他,“雖然知道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應該不至于做什么違法犯罪的事,但保險起見和你確認一下,你給她下的什么藥”
剛剛工藤新一在給津木真弓準備牛奶的時候,在牛奶里加了東西,動作很隱蔽,但瞞不過赤井秀一的眼神。
“非藥用褪黑素,屬保健品類,”工藤新一走進房間,“她從這周一遇到一場意外后就沒怎么睡好覺,我建議過她服用些輔助助眠的東西,但她拒絕了。”
他環視赤井秀一的房間,“你沒有準備上床休息的跡象,所以是知道,在我讓她安睡后,會單獨來找你。”
赤井秀一隨便拉了個凳子坐下,但不能著地的小短腿實在有損形象,他干脆盤腿坐在了床上。
“出于往后很大概率會有合作的戰友情誼,我想應該提醒你一句,津木小姐不是會喜歡別人替她涉險,讓她置身事外的性格。”
工藤新一像是扯了個勉強的笑容,“所以,我只是想讓她睡個好覺順便來問你一些問題。”
“有什么問題是她在場不能聽的”
“當然,”工藤新一微微頷首,“比如,我想和你確定幾個我們身邊疑似你們組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