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空氣在那一瞬間陷入了可怕的凝滯與沉默,安室透看向她的目光錯愕中帶著一絲微不可見的危險。
津木真弓很確信,她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出了“危險”的情緒。
或許是從未想到這樣的場景會暴露在她這個“外人”眼里如果說之前種種“可疑”的表現還能打哈哈混過去,那這一幕,染著半身鮮血,顯然從某種“違法亂紀”的場景剛剛脫身的這一幕
津木真弓她定了定神“安室先生不先止血嗎”
與此同時,綠川光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突兀的鈴聲響在氣氛如此古怪的客廳中,綠川光拿出手機,本來想按掉不接,但看了一眼來電,似乎不是屬于可以“不接”的范圍。
但現在也不是接電話的時刻。
尤其是,在這樣“危險”的氣氛下接起一個“不能不接”的重要電話。
津木真弓將他的動作看在眼里,深吸了一口氣“綠川先生家里的藥箱在哪”
綠川光沉默了一下,還是開口回答了“電視機旁邊的柜子。”
津木真弓站起身,動作稍微有點慌亂,扶著桌角穩了一下。
“我先幫安室先生止血,處理傷口。”
說著她按照綠川光剛剛說的,往電視機旁邊走去,打開柜子,取出了藥箱。
在她動作的時候,綠川光的鈴聲一直沒有停下。
安室透緩緩反應過來,向他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去接電話。
不是他全盤相信了津木真弓所謂“我來處理傷口”的話而是他對自己的實力多少還是有點自信,他還沒傷到會被人偷襲無法應對的程度。
尤其是,他曾經認真判斷過津木真弓的實力。
比普通人高了幾分,但遠不到他們的水準。
綠川光不再猶豫,拿起手機走進了衛生間,關上了門。
他家的隔音效果十分不錯,房門一關,聽不見任何響動。
津木真弓提著藥箱,看向仍然站在客廳里的安室透,開口問道“你的客房在哪里”
安室透抬手指了指一扇緊閉的房門,“那里過來扶我一把。”
津木真弓走到他身邊,還沒來得及伸手,對方便已經將半邊身體的力道靠在了她身上。
“你好重”
一個精瘦的成年男子有意將身體壓在她的肩膀上,把津木真弓壓得一個趔趄,差點被他撞倒。
安室透像是笑了一下,“我受了重傷嘛。”
津木真弓為什么能這么若無其事地說出這句話。
她只能伸手撐住他,拉扯著他往那個客房走去,短短幾步路讓她走得艱難無比,咬了咬牙,沒好氣道。
“我對你沒有敵意這件事你應該早就知道,所以請放棄這么拙劣的防備方法,安室先生,讓我好好走路。”
安室透一幅虛弱的模樣,仍然壓在她肩膀上,“我又不是故意的,受傷太重走不動了。”
“你把壓在我頸動脈上的左手和扶在后腰槍套上的右手都挪開,這句話才會更有說服力。”津木真弓冷哼一聲。
安室透埋在她的頸間悶笑一聲,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當然,更沒有挪開手的打算。
津木真弓嘆了口氣,總算艱難地將他挪進了房間,要不是顧忌著他的傷口,大概會直接把他扔到床上。
“好粗魯啊我好歹是個重傷的病患啊。”
即使這樣,安室透還是抗議了她略顯粗魯的對待。
“對待一個到現在還掐著我的命門想要隨時置我于死地的人,我已經夠溫柔了。”津木真弓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她伸手一揮,把安室透還架在她脖子上的左手揮開,安室透倒沒有掙扎,悶哼一聲就放開了她。
“別裝,你是右邊肩膀受的傷。”
安室透沉聲笑了一句,“不能因為我右邊肩膀傷得最重,就忽略我左邊的傷勢吧。”
津木真弓頓了一下,這才注意到,確實他右肩的傷勢最重,染了半邊鮮血,但左臂上也有幾處像是刀傷一樣的劃痕,不深,甚至有的已經止血。
她嘆了口氣,不再和他計較,打開藥箱,拿出了一把小剪刀。
家庭醫用的剪刀一般都比較小巧,津木真弓本想用它去剪安室透的衣服,卻被他制止了。
他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把小刀,遞給了她“剪刀太慢,用這個吧。”
津木真弓接過一看,是一柄刀刃十分鋒利的小刀,刀柄和刀刃上還有幾處干涸的血跡,她下意識皺了皺眉。
“怕什么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