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上的女性是一套和安城家其余兩名女性同樣的五官,但又頗為不同。
安城里穂是正數年少的青春靚麗,安城由佳是歲月沉淀下的貴氣逼人,都多少帶了些屬于“美”的鋒芒。
但照片上的女性,雖然長著同樣相似的五官,卻毫無鋒芒。
大概是常年臥病在床,顯得臉色蒼白而透明,又或是低頭淺笑間更顯溫婉,照片上的安城由香有一種光讓人看了便心生憐憫與好感的氣質,忍不住想要接近,撫平她眉心的蹙痕。
“這是前幾年拍的了,還不太顯病態,”安城里穂看著手上的照片,嘆了一聲,“這幾年母親的情況越來越嚴重”
雖然安城里穂說“不顯病態”,但或許是與她如今的狀況相比畢竟照片上的女性一眼看去,便是如此蒼白脆弱。
津木真弓想說些什么安慰她,但安城里穂已經很快調節好了自己的情緒。
這一點上她和津木真弓很像,情緒直來直往,自我調節功能十分出色。
安城里穂的院子在主館最深處按她所說,是最偏僻的地方。
她們一路又路過了烏丸和的主院,還有烏丸瞬的院子。
看到烏丸瞬院子的那一刻,津木真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么優雅有格調的裝修布置,是烏丸瞬的院子”
安城里穂的這位便宜哥哥,津木真弓從認識到現在也不超過四個小時,但在她心中對方已經是“浮夸”這個形容詞的具象化。
而他住的庭院,津木真弓覺得被裝成什么樣她都不會吃驚什么賽博朋克還是詭異玄幻,甚至裝成鬼屋都很符合她的刻板印象。
但唯獨這么有格調的裝修,處處透著低調與涵養的風格
院門前還擺著幾只鳥類的雕像,看上去像是鶴
六只白鶴石雕傲立在庭院門口,一眼看去,仿佛能聽到清亮的啼鳴。
安城里穂撇撇嘴,“烏丸家的家徽是烏鴉,但在這個家里,也只有一個人的院門口能放,所以烏丸瞬的院子門口就放了其他的動物。”
津木真弓聽出她的言外之意,“那你院子門口是什么”
安城里穂神秘一笑,拉著津木真弓快步繞過烏丸瞬的庭院,終于在最深處的院子門口站定。
“這是,一棵樹”
安城里穂輕輕擰了她一把,“你再仔細看”
津木真弓湊近她院門口的“大樹”石雕,這才注意到,那棵樹的樹干與枝丫上,正趴著四只“蟬”。
不,與其說是“四只”蟬,不如說,是這種昆蟲,一生中的“四個”時期。
破卵、幼蟲、蛻皮、成蟲
它們被栩栩如生地雕刻在那棵“樹”上,形成了一個微妙的小型生態圈。
津木真弓突然想到了什么“蟬sei世美你的筆名世美就是這么來的”
“誒”安城里穂很驚訝,“你才知道啊”
安城里穂對“蟬”的偏愛她一直知道,畢竟成名作就是蟬蛻,但還是第一次知道她對這種昆蟲偏愛到如此程度。
甚至在自己的院門口立了雕像。
“不覺得很美嗎在地底蟄伏數年,孵化幼蟲,到蛻皮成蟲,在夏天盡情歡愉鳴叫七天后,重歸塵土”
安城里穂輕輕伸手,撫摸著樹干上“蟬”的雕刻。
津木真弓“啪”一下拉回她的手,“住口,你自己也是寫小說的別給自己立這種奇怪的f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