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嗆鼻的血腥味直撲面門的感覺并不好受,哪怕經歷了這么多次,津木真弓還是有些反胃也可能是宿醉未醒導致的難受。
安城由佳依舊伏在尸體上痛哭,聽到了她們闖進來的腳步聲,倏地轉頭,面容蒼白,連嘴唇都沒了血色,只有哭得通紅的雙眼閃爍著詭異的水光。
“快叫救護車”
和津木真弓一同闖進來的安城里穂終于定了神,緩緩開口,蓋過了安城由佳的嗚咽。
“不用了。”
安城由佳哭聲一滯。
安城里穂站在門口,沒有進屋,只是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體。
“烏丸先生已經去世很久了或許您感受不到這具尸體的僵硬程度嗎”
安城由佳哽咽“你在說什么”
津木真弓嘆了口氣“屋內的空調氣溫至少開到了30度,但即使這樣,尸體上仍然呈現了尸斑的痕跡,雙手呈不自然的尸僵狀態”
安城里穂看了一眼手表“尸體發現時間六點十八分,根據房內溫度推算,至少已經咽氣四至六個小時。”
安城由佳看上去有些呆滯,瞳中仍在流淚,面上表情卻微微收斂了起來。
津木真弓習慣性想要抬腿走進屋子開始檢查尸體,卻被安城里穂一把扯住。
她搖搖頭“等人到齊。”
津木真弓像是有些不解,就見她的唇邊像是勾出一個冷笑,“這位死者的身份遠非我們平日里碰到的可比等人到齊。”
津木真弓喝得脹痛的腦袋漸漸回過神來,明白了安城里穂的意思。
以烏丸和的身份,如果在沒有任何不涉案“外人”的見證下接近案發現場和尸體,那她們很可能會惹上麻煩。
她揉了揉額角,“我先去庭院里吹會兒風。”
雖然被這場景驚掉了一半醉意,但酒精的影響還沒完全揮發,尤其房間里的空調開得十分悶熱,又夾雜著尸體在其中呆了一晚的古怪味道,還有那濃濃的血腥味,她實在是受不住了。
安城里穂點點頭,和她一起出門,但房門沒有關上,兩人在房外站著,隱約還能看到里面伏趴著的安城由佳和地上的尸體。
津木真弓看著她一聳一聳抽動的肩膀,肩后背部一大灘血跡干涸在衣服上,與她素色的和服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們沒等太久,大概只過了幾分鐘,凌亂的腳步聲便從院子外的石子路傳來,聽人數還不少。
第一個沖進來的是管家大叔,他手上還拿著擦拭桌子的餐布,像是聽到了尖叫匆匆趕來。
“怎、怎么回事”哪怕是在烏丸家見過了大風大浪的管家先生,面對家主的尸體也倒吸一口涼氣。
安城里穂言簡意賅,“烏丸先生去世了,看現場狀況不像是意外或是自殺。”
這話說得已經很委婉了,死者的胸口那么大一灘血跡,還有明顯的刀傷痕跡,前額處也有一大塊碰撞傷,血色糊了大半張臉。
連伏跪在烏丸和身上的安城由佳衣服上也滿是血跡。
“報、報警對,報警”管家先生像是如夢初醒,念叨著從口袋中掏出手機。
“不可以報警”
驚叫阻止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還在尸體上痛哭的安城由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