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您是同意了。”她點了點頭“那我下午就叫人來。”
她出錢請護工,卻被罵是來討債的。
很好,這行為很房青。
走到病房門口,程見煙蝴蝶骨被投擲過來的不明物體重重砸到
“滾”房青聲嘶力竭的吼著“別出現在我面前”
很痛,但是她習慣了。
程見煙一語不發,走出病房。
許是因為今天沒來得及化妝,房青看她更不順眼了。
從早上到現在什么都沒吃,程見煙走到醫院的餐廳,隨便打了一份飯。
雖然她狀態很像虛無縹緲的游魂野鬼,但是,鬼也是需要吃飯的。
程見煙機械似的一口一口,直到放在一旁的手機鈴聲響起。
她看了眼,屏幕上是季匪的名字。
仿佛靈魂突然回竅,她長長的睫毛微動,接了起來。
“同桌。”季匪的聲音在電話對面響起,低沉清澈“我聽季易那小子說你請假了,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程見煙閉了閉眼,靜靜感受著。
從十年前她就很喜歡聽季匪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簡單而熱烈。
仿佛一束任性肆意的陽光硬是投擲在她這座晦澀灰暗的小黑屋里,攔都攔不住。
季匪生氣時聲音會比平時更低一些,開心時也會上升幾個調子。
但整體怎么都是偏清澈的低音,有點像是扔在冰盤上的玻璃珠,很好聽。
“喂程見煙。”沒得到回答,季匪直接叫了她的名字“你在聽么”
現在是有些疑惑了。
程見煙笑了笑,重新睜開眼睛。
她是不能太貪心的,被感染這么一會兒,已經足夠了。
一個活生生的人能關心她這個已經快要腐爛掉的機器人,她很感謝。
“在聽。”程見煙輕聲回應“你找我有事嗎”
“有,我有東西要還給你。”
“還給我”程見煙微怔“我有東西在你那里”
“有。”季匪聲音染上一絲戲謔的味道“你的唇膏掉在洗手間,被我撿到了。”
哦,那個啊。
程見煙垂眸看著自己剩下的半盤子飯,淡淡道“不需要了。”
“什么”
“直接扔掉吧。”程見煙深吸口氣“季匪,我們以后不要再見面了。”
說完,她就想掛電話。
“程見煙。”季匪叫住她,比起生氣反而更像疑惑“你到底怎么了”
程見煙眼眶忽然就有點酸。
第一個發現她不對勁兒的人,居然是季匪。
而且僅僅通過一個電話發現的。
“我沒怎么。”她聲音有些顫。
“你平時不會說這種話的,你是老師,我是學生家長,為什么以后都不能見面。”季匪笑了聲“同桌,你整個人都亂了。”
程見煙不說話,手指死死的扣著光滑的桌面,指尖都有些發疼。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你不想說就算了。”季匪頓了下,問她“記得你那天晚上說的話么”
程見煙微怔“什么話”
“你說你未婚夫是個好人。”季匪嗤笑“我沒看出來。”
程見煙擰起眉“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季匪淡聲道“同桌,你看人的眼光有待加強。”
如果那男人算得上好男人,也不至于自己隨便提了一個條件,他就忙不迭的答應和程見煙分手這件事了。
說罷,季匪掛了電話。
他知道程見煙早晚會給他打來。
不是明天,就是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