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見煙為什么要和自己說就因為他們是夫妻這個事實
跟他說有用么他能接到電話或是短信么
特殊的工作性質,注定讓他成為一個不那么負責任的丈夫就算明知道妻子有危險,他也必須在千里之外,不能及時出現在她身邊。
季匪想到今天下午終于拿到手機時,一連串的未接來電和微信里的未讀信息,他就覺得心臟空落落的疼。
程見煙把他的微信當做樹洞,和他分享生活,可是就算再怎么故作若無其事的堅強,她也會想要訴說一下自己遭受的委屈的吧
他還真是個不負責任的丈夫。
季匪任由一根煙在自己修長的指間燃滅,直至燙到皮膚,才堪堪回了神。
他點開手機看著聯絡人里的趙為,撥了過去。
對面很快接了起來,清朗的男聲有絲驚訝“阿匪,怎么這么晚啊幸虧我還沒睡。”
“老趙,幫我打個官司。”季匪怕打擾到程見煙睡覺,沒多做寒暄,直接說“我要一個人必須被判刑,進去。”
“然后永遠不要出來。”
程見煙的兩天假都算是學校優待了,她帶的是高中生,不能空窗太久,第二天起了個早,難得對著鏡子化了個妝,粉飾住臉上所剩無幾的痕跡。
吃早餐的時候,季匪告訴她換律師這件事。
“換律師”程見煙一愣“可是現在的律師是許棣棠找來的,溝通的還行”
季匪幫著她盛粥的手一頓,僅一秒鐘的時間,然后繼續,聲音平靜“你不想換么”
“嗯。”程見煙接過他手里的稀粥喝了口,眼珠微轉“換了不太好吧。”
畢竟周啟玄因為是許棣棠朋友的緣故,對這事兒還挺上心的。
“不想換就不換。”季匪笑笑,也沒有勉強,只是問“我能和他聊聊么”
既然不能換的話,就得好好交代一下現在的律師。
“律師么可以啊。”程見煙想著今天的行程,說道“今天中午要抽空去和他聊一下,你到學校找我,我們一起吧。”
她恢復上班后也就中午有時間了,晚上統統得被晚自習裹挾。
兩天沒上班,程見煙只覺得堆砌的工作如山。
走馬觀花的上了一上午課,趁著中午還沒休息,她回到辦公室埋頭整理了一陣,走到長廊盡頭的洗手間里方便時,隔著門聽到了不少閑言碎語。
基本都是碎嘴子的老老師,站在公共洗手間里就大剌剌的討論起她的家事
“早報上報道那事兒,就那人民教師把親爹送進牢里的,我聽人說是咱學校的小程,不知道是真是假。”
“能是假的么,就差明著點咱們學校上梁不正下梁歪了,你說也是的,小程和她家里人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啊,鬧得這么難看。”
“不過說來也怪啊,我聽說小程的父親是錦夕的老程來著,怎么又冒出來一個”
“這誰知道了,關系也夠混亂的。”
“但怎么說要是有血緣關系,讓人蹲大獄也是太絕情了,小程看起來溫溫柔柔的,不像是能做出這種事兒的人啊。”
等到兩個老師的聲音漸漸走遠,程見煙才從隔間里走出來。
她擰開水龍頭洗手,任由清涼的水流劃過指縫,面無表情。
沒什么好在乎的。
外人總是輕描淡寫當事人所經歷的苦難,還要一臉圣母樣兒的勸說諒解家庭大和諧
可歸根到底,他們算個屁
程見煙過自己的人生,當然只順從于自己。
但身處事業單位,尤其是從事網絡時代的教育行業,學校對各種各樣的輿論一向很敏感。
中午休息,程見煙就被劉主任叫到了辦公室,說是有事要談。
她看了眼時間,給季匪發了個信息叫他等會兒,就進了主任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