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程錦楠留程見煙和季匪住一宿。
夏天,八點多鐘的天色并不算晚,但難得回來,兩個人都不想駁了程錦楠頗有興致的好意,便點頭答應下來。
程見煙許久沒在家里住,本以為房間內的床單被褥都要換的,卻沒想到推開臥室門后,整個屋子是一塵不染的干凈,包括新漿洗好的床單被罩。
連枕巾都是干凈的。
程見煙微怔,側頭看向程錦楠。
“總想著你指不定什么時候就回家,住個一兩宿什么的”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眼角的皺紋都蘊著慈祥的痕跡,聲音溫和“就一直有打掃的習慣。”
“你來了,就用不著麻煩,回到家里,本就應該直接能睡覺的。”
如果回來一次還要特意打掃,換床單被褥,未免有點太像外人偶然來家里做客。
程錦楠之所以會這么做,其本質原因還是在向程見煙說明一件事她一直都有家,也一直都有后盾。
季匪知道程錦楠把他們兩個留下來,實際上就是想和女兒多說說話。
他作為女婿已經陪的夠久了,如果一直很沒眼力見兒的在客廳里坐著,他們怕是有什么悄悄話都不方便說。
于是收拾完碗筷后,他就找了個昨天沒休息好有些困,要回屋睡會兒覺的借口,主動把客廳的空間留給父女二人。
走進程見煙的臥室,季匪不自覺四下打量一圈。
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拜訪妻子的從小住到青春期的閨房,其實真挺好奇的。
他很少進女孩兒的房間,不知道女孩子的臥室和男孩子的構造區別是不是很大,但程見煙的臥室挺冷清的。
沒有那些層層疊疊紗幔鋪著的公主床,各種五顏六色的布偶,色彩溫馨的小夜燈,還有琳瑯滿目的衣櫥衣服。
程見煙的房間看起來和部隊里面的基礎宿舍差不多,一床一桌一椅一柜,天藍色的窗簾隨著窗外的風被微微吹起,除此之外,再無多余點綴。
唯一有少女氣息的,應該算是書桌上的一個帶著粉色蕾絲邊裝飾的儲蓄盒,里面有些筆,徽章之類的小東西。
季匪看著,忍不住皺了皺眉。
他倒不是嫌棄這房間內過于清冷簡便,只是床是一米二的單人床,晚上怎么睡
雖然客廳的沙發倒是能睡人,但他很不想分開睡啊
季匪皺眉盯著那張床,頗為郁悶。
正想著晚上睡覺問題該怎么解決的時候,程見煙推門進來。
她見他一臉郁悶的模樣,有些不解“怎么了”
“還問”季匪指了指她的單人小床,直接問“兩個人怎么睡。”
“誰要和你兩個人一起睡了”程見煙愣了一下,臉頰就忍不住發燙,她無奈的瞪了他一眼“季匪,這是在我爸爸家里。”
“你得去睡客廳呀。”
季匪覺得他老婆好殘忍。
可事兒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今晚除了睡客廳,也沒什么別的選擇了。
程錦楠倒是貼心,還搬了一床新被子給他,說本來就是給他們新婚時準備的。
季匪聽了只覺得哭笑不得,但他還是乖乖的點頭,鋪好了被子然后也不著急一時半刻就去客廳,繼續賴在程見煙的房間里。
反正他現在也不困,等睡覺的時候再去沙發那邊就行了。
程見煙陪他說了會兒話,最后被纏的煩了,干脆拿著睡衣去洗澡。
季匪想著她剛剛被自己逗得通紅的耳朵,躺在床上笑了笑。
房間很小,男人修長的身形半躺,兩條長腿支在地上,腳稍稍一動,就踢到了旁邊的書桌下的木柜。
輕輕的咣當一聲,他像是把什么東西踢掉了。
季匪立刻直起身子,瞧見躺在地上的木柜門。
還真是老家具,小柜上的門都能掉的。
他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蹲下來拿起柜門的這塊小板子,試圖看看能不能修好。
雖然他大可以直接給這個屋子換個帶小柜的書桌,換個床,再換個衣柜
但無論如何把東西弄壞都是不對的,能修好還是盡量修好。
這柜門就是螺絲掉了,用螺絲刀重新擰上就行,但這房間里看起來不像是有螺絲刀的樣。
季匪看了眼這小柜里東西不多,就塞了個小紙箱,便伸手夠了出來,尋思找找里面有沒有螺絲刀之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