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期前三個月胎兒不穩,不適合對外界說,除了在醫院碰到的許棣棠和季匪以外,程見煙沒把懷孕這事兒對其他人說。
等三個月過,胎相穩定一切正常,她才回了趟夏竹路,把這個好消息當面告訴給程錦楠。
房青在一個月前剛剛去世,葬禮過后,程錦楠始終就有些郁郁寡歡。
直到今天聽到這個消息,他臉上才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三個月了小煙,也得好好注意身體。”他不善言辭,只關切的拉著程見煙坐在沙發上“是男孩兒女孩兒。”
程見煙聽了,哭笑不得“這怎么可能知道。”
莫說才三個月檢測不出來,就算能檢測出來,醫院也不會提前告訴性別了。
“也是。”程錦楠笑笑“男孩兒女孩兒都一樣。”
“小煙,帶孩子是件很辛苦又瑣碎的事情,以后要更有耐心一些。”
程見煙剛剛出生的時候,房青本來就不太好的精神再加上生理傷痛,產后抑郁,幾乎出現了自殺傾向。
但她是想殺了剛出生的女兒后再自殺,才不肯自己一個人死。
這樣的情況下,指望著房青幫忙照顧什么完全不現實,她不添亂就不錯了。
程錦楠自己帶孩子,忙的腳不沾地心力憔悴的同時,還得兼顧著妻子那邊的情況。
還沒等出月子,房青就已經砸了兩次窗戶,把鄰居嚇的都要報警了。
其中一次,他手臂被玻璃劃了一道長長的傷口,到現在還有疤。
那道傷是為了護住襁褓里的程見煙才留下的。
房青手中的利器,指向的根本不是程錦楠。
是他從小到大,不知道多少次把她從死神的手里搶過來。
等稍微懂事一點,程見煙就明白了自己生活在一個畸形的家庭里。
越長大,知道的也就更加多了。
程錦楠手上那道疤,她當然也知道是怎么來的。
“爸,這么多年”程見煙握住父親枯瘦的手腕,輕聲道“你一個人是不是很累”
她的家庭看似一家三口,但其實只有一個人在苦苦支撐。
房青是拖后腿的那個,而她只想逃。
“說什么呢。”程錦楠睨她一眼,淡笑“過日子哪有不累的。”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如果都為了逃避而不生活,哪還有什么日子可過。
對他來說能把程見煙培養起來,就足夠了。
“說的是。”程見煙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最近感覺總有點多愁善感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孕的緣故。”
“就是的。”提起這茬,程錦楠連忙諄諄叮囑“懷孕時激素分泌和平常不一樣,懷孕后也會有一段情緒波動期,小煙,你放心,爸爸到時候會幫你的。”
怎么說他也算是有經驗的人。
有了程錦楠的這個應承,程見煙心下踏實了不少。
畢竟懷孕這件事她是第一次經歷,雖然季匪在身邊,但他還是有些粗枝大葉。
如果手術后自己的父親能在身邊陪著,那就再好不過了。
周一,程見煙和學校的主任報備了一聲。
主任知道,不消多時全年級和她同組的老師也都知道了。
一上午,程見煙都是在恭喜聲中度過的。
等下午,主任才把她叫到工作室說了下工作安排。
高中課業繁忙,站著上一天課之后加班那都是家常便飯,尤其是現在從高一下半年就有晚自習了,程見煙現在懷孕,自然不適合繼續當班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