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眼法涅斯,壓低聲音挑撥離間,“他好小氣,跟他混沒什么前途的。”
嚴亦誠“我聽得見”
他說壞話還當面說
“聽得見你還不反省反省”霍言半點沒有被抓包的心虛,他還記得自己在江策面前放的狠話,遲早要給嚴亦誠揍一腦門包,以至于現在就盯著機械狗的眼眶蠢蠢欲動。
嚴亦誠完全沒意識到霍言的目光,他冷笑一聲“本來就是你們自己愚蠢。”
他目光憐憫而嘲諷,帶著某種居高臨下的傲慢,“只有你們這樣愚蠢的家伙,才會被在福利院寄人籬下長大,被教會當做惡魔誘惑的象征拘束,和人類社會里毫無作用的蛀蟲混在一起,仗著頑強的生命力逃離城市在野外生活”
“我和你們可不一樣。”
他帶著得意,“權力和金錢,我會循著它們的味道,給自己找到最好用的仆人。”
霍言的表情有一絲微妙“你把他們當做仆人嗎”
“踏板、掩護,或者人質。”嚴亦誠的聲音不帶什么感情,“你想怎么稱呼都可以,怎么,難道你身邊的那些家伙,不是一樣的嗎”
“官方異能者和流落在外的災禍,你想同時操縱這兩股力量嗎真是貪心啊,禍言。”
霍言緩慢地眨了下眼,他意識到,這家伙沒有一見面就動手,甚至還有閑心和他玩沙盤戰略游戲,是因為他本質把自己當做同類。
他以為,至少在面對人類的態度上,他們是保持一致的。
霍言低聲問“你打算殺了他們嗎諾亞方舟大廈里面的人。”
嚴亦誠短暫地沉默了一瞬,他語氣輕快“也可以留下他們的性命。”
“我和薇妮不一樣,她憎惡人類,覺得這些生物應該從藍星上直接清除。”
“但我覺得可以留下一些,當做愉悅心情的小寵物。”
霍言神色動了動“那其他人呢”
機械狗只發出了一聲低笑。
“果然。”霍言像是松了口氣,“就算同樣是母巢創造的產物,我們也都是不一樣的。”
“會有憎惡有喜悅,會有不同的情感偏向我們是有感情的,對吧”
“你多愁善感得像個該被報廢的廣播機器人。”嚴亦誠不屑地笑了一聲,“不同的個體當然會有區別,所以到最后的時候,我們才會廝殺,決出最后的王。”
“002是個隱藏鋒芒謹慎過頭的蠢貨,而003又是個任人擺布選擇犧牲的羔羊。對王位最熱衷的薇妮死得最早,現在,唯一稱得上我的對手的,只有你了,000。”
機械狗應該沒有目光,他只是如實將霍言的影像傳遞回信號另一端,“你應當是母巢計劃中的意外,不過也很好。”
“總得有一個像話的對手,故事才稱得上精彩。”
霍言嘆了口氣,他有些遺憾地把手搭在了機械狗的腦袋上,小聲說“可死亡是令人悲傷的事情。”
“你為什么那么熱衷于廝殺呢”
機械狗在他面前被分解,霍言慢慢扭過頭,看向安靜如同旁觀者的法涅斯。
他抬起眼,玻璃珠一樣的藍色眼睛帶著笑意“你們有了分歧。”
“嗯。”霍言在他面前蹲了下來,重新打量著眼前的青年,“你能控制異種的傳播嗎”
“當它們離開我的身體,我就無法再掌控它們。”法涅斯年輕的臉上帶著違和又奇異的母性,他垂眸注視著眼前的信眾,“就好像離開母體的孩子,我們也無法再掌控他們的未來。”
他抬起手,掌心浮現一枚異種,遞到霍言眼前,像是分享自己心愛的玩具給他。
霍言盯著那顆異種看,它在從對方身體剝離出來之后,很快就失去了光澤,變得像一顆品相不佳的劣勢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