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黃知軒看此人第一眼,腦海中便浮現出‘油頭粉面’、‘紈绔子弟’這八個字。
只見此子穿著一身白色打底,上面繡著花鳥圖的儒衫,臉上竟然還涂了些許胭脂,唇上帶著一些鮮紅,大冬天的手持一把玉扇,一副很騷包的樣子,不斷扇著風。
這樣的人放在后世很容易被人當成神經病,但黃知軒知道在這個時代,一些公子哥以施粉黛為榮,跟女人一樣涂抹胭脂,身邊若是再跟著一個俊俏的小書童,是很時尚且賊有面子的事情,幾乎已經成了紈绔子弟的標配。
果然,黃知軒注意到這騷包男身后還跟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小書童,長得細皮嫩肉的,頗為俊美。
騷包男壞了黃知軒的生意后,便一臉不耐煩的扇著風,鄙夷的看著黃知軒,冷哼道:“你這個小痞子,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騙香香姑娘,真是想討打了。”
此騷包男黃知軒認識,不是別人,正是昨晚上被黃知軒敲詐一筆錢的周廣發的獨子,名叫周子博,在向陽鎮有第一紈绔的美稱,也算是個讀書人,只不過考了好些年,連個舉人功名都沒有考上,白瞎了‘子博’這個好名字(宋初科舉,僅有兩級考試。一級是由各州舉行的取解試,一級是禮部舉行的省試。所以只有舉人和進士,沒有秀才之說)。
黃知軒此時卻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昨晚上周廣發與香香……今天看這周子博與香香……顯然這父子二人同睡一女啊!
“這個消息是不是可以再敲詐周廣發一百文錢呢?哈哈……”
黃知軒腦海中胡思亂想著,但嘴里面卻說道:“原來是本鎮第一公子周公子啊!小弟黃知軒,失敬失敬。”
周子博一聽,頓時眼睛一亮,哈哈一笑,說道:“你個小痞子這話說的好,從此以后,本公子就是向陽鎮第一公子了,哈哈!”
黃知軒嘿嘿一笑,說道:“多謝周公子,不過周公子剛才一句話卻是說錯了。”
周子博眉頭一皺,說道:“怎么,本公子說你不會作畫,想騙香香姑娘,難道有錯,本公子看你想討打了。”
黃知軒一臉自若的說道:“周公子,不如我和你打個賭如何?”
周子博眼睛再次一亮,說道:“打賭好啊!本公子最喜歡打賭了,你說賭什么?”
黃知軒說道:“賭三十文錢,我作的畫比這個王舉人的畫好。”
周子博看了一眼王舉人的畫,心想這個王舉人是本公子的同窗,雖然一直看其不爽,而且兩人矛盾很深,但是這畫卻是畫的不差,鎮子上的夫子都多次表揚過,絕不是這個小痞子能相比的,所以毫不猶豫的說道:“本公子也不要你這三十文錢,你若是畫的比王進才那白癡好,本公子給你一百文錢,若是比不過王進才那白癡,本公子砸了你這攤子,你再給本公子跪下磕三個響頭。”
黃知軒心頭一跳,心想這機會難得,周家是本鎮首富,且這周家是夫人說了算,對這個獨子可是寶貝的不得了,定是有花不完的錢,他一咬牙,說道:“一百文錢太少,我要一貫錢。”
周子博冷笑一聲,說道:“一貫就一貫,你現在就畫。”
見周子博毫不猶豫便同意了,黃知軒頓時有些后悔自己說的少了,心中一邊暗嘆‘貧窮限制了他的想像力’,一邊挑選了筆跡最細的小楷筆,心想這個正好適合畫立體簡筆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