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知軒和趙岡等人坐在西市布衣街大興酒樓三樓靠窗的一處包廂,俯瞰著整個街道。
這里是布衣街視野最好的地方,可以看到整條街上所有店面的場景。
黃知軒手中拿著兩張他手繪的布衣街結構圖,上面標出了今天要去“打草驚蛇”的二十七家店鋪。
“就這二十七家店鋪,其他店鋪先不要理會,讓那伙乞兒幫的乞丐先出場,中間隔上半個多時辰,再讓稅官出現。”
黃知軒說著話,將這張結構圖交給了趙岡,后者接過來看了一眼,笑道:“黃大人不愧是作畫大家,隨便一張圖就讓人眼前一亮。”
說著話他將結構圖遞給了旁邊一名屬下,后者點了點頭,迅速離去。
計劃在昨天晚上已經詳細的布置下去,該排練的已經排練,該要求的也已經要求過了。
趙岡現在的心情是激動和興奮的,因為他知道對方秘密據點就在那二十七家店鋪中的一個。
但同時趙岡心中充滿疑惑,完全摸不著頭腦,他旁邊的一眾屬下也是一頭霧水,只是因為黃知軒表現得太輕描淡寫,給人一種這其中的原因非常簡單的感覺,讓他們不好意思去問,只能裝作明白的樣子繼續往下看。
沒過多久,布衣街涌出來七名乞丐,在一名中年乞丐的帶領下,坐在一家絲綢店鋪面前,也沒有堵住門,也不說什么話,就這樣坐著。
然后絲綢店的伙計和掌柜的便和這七名乞丐對罵了起來,引起附近店鋪和路人紛紛駐足觀看。
這一幕在東京城時有發生,這也是東京城乞兒幫慣用的無賴伎倆之一,守在商家店鋪門口,也不堵你門,就這樣守著,客人自然不會來了,不想多事的商家自會拿出一些銀錢將他們打發走,也有火爆脾氣的商家帶領伙計拿著棍棒將乞丐強行趕走。
但除了真正背景厲害的商家之外,大多數商家最后都會妥協,因為趕走一次沒用,這幫乞丐天天來,而且他們要的錢或者食物其實也不多,就是夠一天的飯錢而已。
而今天這伙乞丐是黃知軒讓皇城司特意找來的,所討要的錢是平時的五倍,這種情況下,正常店鋪都不會輕易掏錢,必然會與乞丐發生糾紛,畢竟誰掙錢都不容易,而且這種事情會讓店家很生氣。
可一些掛著店鋪的名頭,做一些見不得人勾當的店鋪那就不一樣了,他們絕不想生事,更不想多事,從而吸引別人的目光,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將這些乞丐打發走。
在黃知軒等人目睹之上,那絲綢店老板帶著幾個伙計憤怒的和七名乞丐吵了好一會兒,最終給了這些乞丐所要錢數的三分之一才將他們打發走。
黃知軒手中還有一張更為詳盡的布衣街結構圖,看到這里,笑道:“這家絲綢店可以排除了。”
說著話,他用毛筆將這家店鋪劃了一個斜線,直到這個時候趙岡才心中恍然,明白了這樣做的原因。
而這些乞丐興高采烈的左右打量一眼,又盯上了斜對面的一家當鋪,跟剛才相同的一幕又發生了。
這家當鋪掌柜脾氣很火爆,而且能夠在東京城開當鋪的,絕對有很深的背景,因為當鋪也常常是銷贓的地方,這伙乞丐在當鋪門口沒待多久,便有七名伙計拿著棍棒出來強行趕人。
這些乞丐并不緊張,罵罵咧咧的開始周旋躲閃,趕到遠處,等伙計們進去,他們又來了,僵持了一會兒,當鋪只好給了很少的一部分錢才將這些乞丐打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