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身子,少年與冼如星正色道“我母妃說的,你考慮的怎么樣”
“這個嘛”冼如星有些遲疑。
朱厚熜見她沒把話說死,便知有戲,于是繼續加大力度道“現在整個興王府能用的也就只有袁宗皋和費宏兩人。”
“費宏那老頭兒幫不幫我還不一定,袁先生,你也是知曉的人,確實是好人,但他十幾年前就與我父親來到安陸,對京城變幻不比我熟悉多少,登上大寶之后很多事情我都不方便直接出面,除了你,我真不知道該用誰了。”
“況且,你不是最憐惜百姓的嗎正所謂“鶴鳴于九皋,聲聞于野。”冼仙師你這般有能力,難道不應該用在該用的地方在我身邊,我們一起,還大明一個海河晏清不好嗎”
聽到此話,冼如星微愣。
實事求是的講,與打造出的人設不同,上輩子她其實就是一個十分有權欲的人,否則也不能剛畢業就進公司卷生卷死,兩年時間就當上中層。
來到明朝,雖然幾次告訴自己不應該太過鋒芒畢露,卻依舊忍不住插手各項事務,如今聽到朱厚熜對自己描繪的場景,仿佛是被戳中了最深處的陰私,心不由得砰砰跳了起來。
朱厚熜見她依舊不說話,一咬牙,三指指天道“我知你在擔心什么,常人言伴君如伴虎,就連我自己,走的那個位置也不確定會不會有所改變。但現在我可以對你發誓,只要我朱厚熜在的一日,冼如星永遠是我身邊良師益友,假如有一天你當真想要離去,我也絕不阻攔,如違此誓天誅地滅,永世不得”
“行了行了,”冼如星趕緊攔住,滿腦袋黑線,至于嗎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自己再扭扭捏捏,確實有些矯情了。上輩子讀史書,每每讀到明朝,都不禁惋惜中帶著幾分痛恨。想到正是此時自己的國家逐漸開始被西方世界甩開,又覺得有些不甘心,也許上天讓自己重來一次,真有他的用意。既然機會擺在自己面前,不抓住,未免有些說不過去了。
于是,冼如星對著朱厚聰深深鞠了一躬,“固所愿也,不敢請耳。”
終于說動的朱厚熜激動的險些蹦起來,情不自禁的拉過冼如星想要說些什么。
然而還沒等他說話,冼如星就先開口,“殿下,對于這次奉迎天子的來人,你可曾有什么想法”
“啊”朱厚熜有些愣住了,他們倆才剛把話說開,此時不應該先寒暄一陣,互相表達一番情意嗎怎么直接快進到處理正事了
“卷王”冼如星神色自若,既然已經打算要在嘉靖皇帝身邊輔佐,那么當然要盡早處理眼下之事,奉迎團已經到達安陸了,時不我待,每一秒鐘都很珍貴。
“這個,這個”朱厚熜沉思了會兒,不免有些犯難。
首先,谷大用和張鶴齡兩個名聲實在太不好,自己要是太過親近他們,之后給天下人難免留下負面印象。但是文臣內閣那邊,又天然與君權有沖突,初見面就表現的事事都依賴對方,以后也很難硬氣起來。
難道說兩邊都這么冷著可是如此的話,是不是又浪費了與朝臣提前接洽的這次機會。
“殿下是不是還忘了一人”冼如星笑著提醒。
朱厚熜怔了怔,“你是說”
“不錯,”冼如星點頭,雖然沒有提起,但他如今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
當天子奉迎團到興王府的時候,早已經被谷大用“訓練”過一遍的王府已經能夠平靜的接旨了。
饒氏嚴苛如毛澄,對待禮儀方面也挑不出絲毫來。
眾人不禁感嘆,興王雖然年少,但卻沉穩有度,果然楊廷和的眼光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