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冼如星覺得自己剛才好像幻聽了。
楊一清皺著張苦瓜臉,又重復了遍,望著對面目瞪口呆的樣子,無奈道“你都不曉得,圣上撂下這句話后當時朝堂上大家是什么表情,退潮之后費宏一個都沒讓走,直接威脅誰要敢把今天的事情透露出去就參誰大不敬貶官發配。如此下來,才沒走漏風聲。”
冼如星“”
“不是,這種話你們也信,這不明顯是被別人弄煩了的托詞嗎”冼如星哭笑不得,暗道朱厚熜這家伙也太任性了,這是費宏反應快控住場子了,倘若在民間傳開不知要鬧到什么地步。
“是,這我自然知道,”楊一清回答得有些為難“但是吧,萬一呢”
冼如星微愣,還沒等開口,那邊就繼續道。
“費宏幾個也正是害怕這點,所以陛下找了幾個道士入宮,大家都沒說什么,畢竟要人家真是治病的呢”嘆了口氣,楊一清愁容滿面,“孝宗與先帝,在子嗣上都比較艱難,孝宗還好,好歹有個獨苗。先帝的話,當時也不是沒人勸過,只是想著人還年輕,也不著急。誰料到出了那檔子事兒,圣上今年才及冠,朝堂上暫時還按得住,可要再過幾年,各地心思就該活泛了。”
冼如星不自在地抿嘴,“我還是覺得陛下是在說氣話。”
“嗯,我也這么想,但現在主要缺一個跟皇上關系親近的人去問問。”楊一清點頭,說著說著視線飄向對面。
冼如星“”不是吧。
“我才回來一天閣老這是干什么”冼如星直接起身要走。
楊一清連忙攔住,連哄帶騙道“也沒讓你現在就去,你逮個機會隨便問問不就得了。”
“這是隨便問的嗎不行不行,您另請他人吧。”
楊一清見說不動,側身低頭,半晌,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冼如星張開嘴,驚恐地看著老頭兒,“不是吧”
楊閣老淚眼婆娑,悲痛道“老夫也是沒辦法了,按理說都是致仕的年紀,這些爛事兒早就不想管了,但大明好不容易出了位像樣點兒的皇帝,不能再任由朝堂亂下去了。”
望著對方須發盡白,女道士終究是動了惻隱之心,搖搖頭,“罷了罷了,我有時間旁敲側擊一下就是了,他說不說可不一定啊。”
“得嘞,”楊一清立刻換了張臉,輕快地喊下人準備菜肴,今日要跟冼真人不醉不歸。
冼如星嘆氣,只能跟在后面。
兩人閑扯到深夜,等冼如星滿身酒氣回到自己在京城閑置的宅子,已經快要到子時了,前幾天都在車馬上,雖不說多奔波,但也頗為疲乏。今日才到京城又是一堆的事兒,冼如星只簡單洗漱了下,衣服都沒換倒頭就睡。
正昏昏沉沉著,突然,外面傳來陣喧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