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如星聽話地往里走,與少年的距離近了些,此時她才發現,對方湊近看年齡似乎更小了,不由有些好奇道“你是怎么被選上來的”正常隨駕的水手宮人都是司禮監一個一個檢查,皇帝第一次出行力求穩重不出錯,像這種小孩子基本不太可能被選上。
少年抿了抿嘴,依舊不說話。
見他這樣,冼如星也不愿去逼他,安撫性地沖其笑了笑,“行,不說就不說,你叫什么名字船務繁重,我讓管事的給你安排個輕松點兒的活計。”
對面還是沒動靜,半天,少年神色有些復雜地看了她一眼,鬼使神差地說了句,“你是個好人。”
“嗯”冼如星有些懵,剛想說話,突然,一陣風吹來,她猛地察覺到什么,額頭上瞬間布滿了層細密的汗珠。
不對
太靜了
冼如星不著痕跡地環顧了下周圍,因為陶仲文的一再請求,船上的侍衛宮人被調走了一半,可即使這樣,也不應該這么長時間一個來巡視的都沒有
忽地,遠處傳來幾聲叫喊,隱約間還見到些許火光,冼如星下意識抬頭,結果別人拽住衣袖。
“別去。”少年低聲,“在這里,你很安全。”
冼如星沒有跟其多說廢話,直接用力甩開了他,然后拔腿就跑。
萬幸的是當初建造得緊急,這艘御船不算大,從船尾到船頭不過幾分鐘,期間路過幾個慌亂的內侍宮人,披頭散發自顧不暇,冼如星也沒去攔下他們。看這種情形,對方應該是在船艙各個地方都放了火。
她熟悉船體構造,想了想直接爬到船頂,之后摸到皇帝起居的地方,向下觀望。
果然,大概二
十幾個壯漢持刀在屋內廝殺,嘉靖本人被一群侍衛圍在中間,看上去并未受傷,甚至氣定神閑地觀戰。
見此冼如星算是松了口氣,還好,雖然有些地方有疏漏,但皇帝身邊的人還是十分靠譜的。
不過眼見兩邊傷亡越來越大,冼如星知道這樣也不是辦法,賊人們悍不畏死的程度有點超乎她的想象,猶豫了片刻,她從腰間掏出把木倉。
是了,此物乃是她這段時間與劉天和的心血,看著雖然像手木倉,但嚴格意義上是火器的縮小版,目前全世界也只有這一支。
填充好彈、藥,點上火,毫不猶豫地將木倉口沖著領頭的人。
“砰”地一聲,領頭人的手臂出現個血窟窿。
冼如星暗嘆準頭還差了點,她本來瞄準的是胸口來著。
所有人都被這“天降正義”嚇了一跳,此時冼如星再次放了一槍,然后破窗而入,大聲道“還愣著干嘛”
屋內侍衛們紛紛回過神,趁著這個檔口,趕緊上前。
“抓活的,”朱厚熜不慌不忙地命令,之后打量了下冼如星,見她沒事,神色緩和了許多。
眼見被制服的越來越多,兩人也有閑心說話了,冼如星看著一地亂象忍不住發問,“這些人是哪邊的”
“不知道,左右不過那幾方。”朱厚熜眼神微冷,顯然心情不太好,就在亂起來的瞬間他腦子里已經過了無數遍,但無論結果如何,都意味著京城內部出了大紕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