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一出現在小門處,便張開大嘴先舔了舔爪子上的毛,然后像是聞到了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它粉色的鼻子輕輕聳動了一下。
下午陽光正好,小門處沒有樹木遮擋熾熱的陽光便全都照在黑虎的身上,它純粹的黑色毛發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老虎斑紋,太過油亮以至于還能看到彩色的光線,大概類似于五彩斑斕的黑。
在黑虎停頓還沒注意他們的時候,徐姐已經組織大家往后緩慢退步。
黎樂被這緊張的氣氛感染,也不自覺緊提著一顆心,而且,偏偏最先出來的還是這只雄虎。
幾人盡量讓自己的動作放到最輕,就連呼吸都下意識屏住。
不過,老虎們的耳力向來很好,即使只是一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它們的耳朵。
只見黑虎的耳朵轉了轉,便將那雙黃色的眼睛直勾勾地鎖在幾人身上。
徐姐立刻抬手讓幾人停了下來,敵不動他們也先別動。
此時此刻,黎樂他們的距離與老虎不過三米左右,比隔著鐵欄近距離接觸更恐怖的是和老虎呆在同一個牢籠當中。
幾個攝像握著攝像機的手都開始輕微發抖了,徐姐和另一個飼養員都很冷靜,而黎樂腦子里沒想太多,她只是有種莫名的信心,他們不會有事。
雖然這種信心來得突兀,但上午的任務讓她相信,會有老虎護著他們。
場面一度停滯,連咽口水的聲音都清晰可聞,與此同此,隔著玻璃的外面那些游客們,也注意到了這一幕,發現不對勁的其他飼養員也立刻呼叫其他人準備后續救助工作。
黑虎依舊站著未動,沒多久其他四只老虎也跟在它的后面出來了,先是三只未成年虎,最后是老虎媽媽。
老虎媽媽也第一時間發現了黎樂他們。
空氣中的血腥味遮掩不住黎樂身上的那種香味,老虎媽媽略顯煩躁的神色退散了一些,它用身子撞開擋路的黑虎,然后緩緩朝著黎樂走去。
老虎媽媽一動,三小只們也屁顛屁顛跟了過去,它們也聞到了黎樂的氣味,撒歡的步伐走起路來還像一顆q彈的果凍多了彈性的跳躍,連身上長長的皮毛都在獵獵起舞。
不過,老虎們的喜悅對于徐姐等人來說可以說是噩夢,外面游客們還不明情況,還以為是老虎拍攝,一下子圍了許多人都在玻璃外看著。
徐姐立刻吹響了手中的哨子,抬高一只手。
他們飼養員的哨子用作平時的訓練所用,不同的哨響代表著不同的意思,她吹了一聲就是讓老虎們停下。
徐姐的這聲哨響對于老虎媽媽和黑虎還有點用,但三小只比較任性,聽到了后只停頓一下便繼續往前走,都不用媽媽跟隨。
它們目標很明確,就是朝著黎樂來的,只是其他人看來,就像它們準備攻擊人一樣。
老虎圍場內的血腥氣味能夠放大它們的攻擊欲,如果吃飽喝足了它們對人類不會太感興趣,但處于饑餓狀態,也許容易發生攻擊人的事情。
徐姐連吹了幾次口哨,三小只們都當做沒聽到的樣子,眼見著人和虎的距離越來越近,那位拿著梯子的飼養員下意識將梯子橫在前面阻擋著老虎的前進。
三小只被逼著停了下來,它們歪了歪腦袋,圓溜溜的大眼睛帶著迷茫,而向來脾氣不太好的塔利因為眼前的障礙物,眼底還多了幾分怒氣。
它對著那個飼養員生氣地哈了一道氣,張開大嘴,毛茸茸腦袋邊上的長須也顫抖地晃了幾下。
飼養員握著梯子的手嚇得一機靈,但梯子還是沒敢收。
有梯子在,就像多了一種防護,給人安全感多一些。
塔利一怒,老大和老三也不開心了,它們的爪子在面前的地面淺淺刨動了兩下,三只老虎齊刷刷地瞪向舉著梯子的飼養員。
這下,那飼養員心里是真的害怕了,尤其保愛動物園發生過老虎襲擊飼養員死亡的事件。
他目光求救地看向徐姐,徐姐吹口哨根本不管用,只能期待求援隊快點來,幾人三虎暫時呈現這樣眼對眼的僵直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