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樣的話語禪院直哉也只會在你面前這么說,假如別人問起來,估摸著又要嘴硬地回答,“她只是我喜歡的玩具而已。”而且聲音在滑過“喜歡”時又會莫名心虛地放輕語調,簡直就是把心思都放在了臉上。
最先察覺出禪院直哉心意的反而是侍女,無論是禪院直哉專門為你準備房間,還是一結束訓練連衣服都沒換就去找你,都看得出,他有多在意你。
而你也自然而然地成為他們口中的另外一個話題人物,關于你的傳言版本多得都數不清,光是你偷聽到的就有兩個,分別說是你的養父有意拉攏禪院家,就打算把你送給禪院直哉,只是碰巧直哉少爺對你感興趣,也算是投其所好。
另外一個傳言則是原本你要被送給五條家的那位神子,是禪院直哉對你一見鐘情才把你帶回來的,說著說著他們就開始感慨直哉少爺真是個癡情種。
這些個傳言聽得你一愣一愣的,心說自己就是出來玩一趟,怎么到別人嘴巴里就變成了這么狗血的劇情
平常的日子里你身邊沒有禪院直哉作陪,就會在禪院家到處亂逛,好在禪院直哉先前打過招呼,大部分地方你都能參觀,盡管他沒有特意囑咐,但在他人看來已經是特殊待遇。
而且你早前還因為禪院直哉表現出來的冷漠性格和他鬧過別扭,具體表現為你吵著鬧著要回寺廟,禪院直哉就在一旁陰沉著一張臉,碧綠色的眼睛里滿是不高興。
明明也知道主要原因不是在他身上,可你有時候還是會感覺到你同他眼中的世界之間的割裂感。
“可是這樣的話,我就會很難受,我不喜歡這樣的直哉。”有次情急之下你說出的話語幼稚又尖銳,說到底,你也不過是個稍微帶了點上輩子記憶的孩子,口不擇言說的話是最傷人的。
“你要討厭我”彼時的禪院直哉剛剛結束完當天的訓練,一結束就跑來見你,只想快點看到你,而你蜜糖色的眼睛里卻都是抵觸的情緒。
他本來上揚的嘴角一點一點地被壓平,唇線緊繃,是怒火來臨前的短暫平靜。
你身上還穿著他特意準備的連衣裙,因為你穿不慣和服,總喜歡把和服穿得極為別扭,他才為你定制了滿柜子的連衣裙。你脖子上還戴著他前幾天出門時帶回來的琥珀項鏈,因為琥珀的顏色讓他想起你的眼睛。
明明都已經被打上他的印記,卻還總是說出一些不討喜的話。
太不乖了。
你的雙手揪著裙擺,攥得裙擺都皺巴巴的,“我只是不喜歡而已又沒說討厭。”
又開始狡辯了,一旦察覺到危險,狡猾的你就會再度裝出那副無辜的模樣。
禪院直哉身上還沾著些血腥氣,是剛才訓練時不慎落下的傷口,手臂上的傷口滲出血珠,一路蜿蜒至指尖,而他卻絲毫沒有察覺到,因為注意力都在你那邊,“你該不會以為,我真的要什么都聽你的吧”
對于這種被人操縱心情的感覺,他感到無比的煩躁,明明是要把你變作他聽話的玩偶,可事實上他的計劃在一步步地偏離原方向。
妄圖馴服你的禪院直哉,反而在潛移默化中被你悄悄馴化。
他本該生氣的,最好是大發雷霆,就如同以前他經常那么做的,可是做不到,因為你瞧見他手臂上的傷口后低呼一聲,臉上浮現出在他看來十分小題大做的擔憂神色。
“為什么不包扎啊”
“反正很快就能愈合。”嘴硬的禪院直哉是只字不提著急回來見你的心情。
而你也只好把吵架的事情放到一邊,拉著他到自己房間給他包扎,給傷口消毒的時候你已經冷靜下來,發覺自己剛才說的話有點過分,但你也被禪院直哉傳染得有些別扭,就說“剛才的事,我有一部分的責任。”
禪院直哉靜靜地注視著你,兩人湊得很近,他這才發現原來你左眼靠近眼尾的地方綴著一顆的小痣,平日里眼睫毛一掃一掃都被遮住了。
他的傷口說不上多嚴重,說是包扎,其實只需要消毒,但你看著還是會有些肉痛,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共情,你回憶了下自己唯一流血的時刻還是被紙劃開一道口子。
“真的不痛嗎痛的話也可以說出來啊。”顧及到男孩的好勝心,你就覺得有點搞笑,“我不會嘲笑你的,以后哪怕直哉對著我哭也沒關系的,我也絕對不會嘲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