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聽晚覺得裴叔叔慣會給她出難題。
一會兒提到同齡人,一會兒又問她裴競序怎么樣,兩句話擺在一起,言外之意太過明顯,就差把話說開了。
她非常了解長輩心態,大抵是覺得裴競序到了這個年紀還沒對象,家里人已經對他主動找女朋友這件事失去了指望,于是只能四處托開,讓人幫忙留意。
畢竟欒玉也熱衷于干這樣的事,讓人幫忙留意對方身邊是否有門當戶對且優秀的男孩,以便讓許聽晚認識,盡早完成人生中的大事。
可她身邊都是在讀的學生,想了一圈都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介紹給裴競序,為了不拂裴寇宇的顏面,她只能說“叔叔。我會幫忙留意的。”
裴寇宇顯然沒想到許聽晚會這么回答,先是愣了一下,后來猜想這是年輕人婉拒的說辭,干笑了兩聲緩解尷尬,隨即挪開眼神,去打量裴競序的神色。
他倒是跟沒事人一樣,不動聲色地把掉在醋碟子里的小籠包夾開,放到面前盛垃圾的吐骨碟上。
難不成是他理解錯了兩人其實都沒那個意思
裴寇宇突然覺得自己在自討沒趣,他抬了抬眉,嘆氣,重新拿起了筷子。
許聽晚看了眼被裴競序夾走的小籠包,完全沒意識到,被他夾走的小籠包破了皮,淌了一小塊汁水在骨碟上。
國慶假期雖然能放七天,但是符盛一點兒也沒讓她閑著。她有時候都覺得她跟符盛過的不是一個東八區的時間,不然符盛為什么總是在凌晨的時候通常不顧她死活地往群里發文件,等不到她回復,就開始電話轟炸。
反正在家也得干活,她倒不如早點回學校,學校卻有跟她同病相憐的小師妹陪她,有這么一個學術搭子,總好過一個人在家悶聲干活。
所以,假期還沒過完,她就收拾好東西,回了學校。
彼時關婧正坐在椅子上美美地敷面膜,看到許聽晚拖著箱子回來,立馬扯了面膜,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語氣夸張地說道“我親愛的晚晚,聽聞你國慶過得并不如意,又要相親,又要忙著應付符老師的任務,好不容易看場音樂劇,還被他半道喊去寫項目方案。”
她趁機揩油,雙手捧著許聽晚的臉,摸了把“我可憐的晚晚,我實在不知道你為什么非要選他當導師。”
許聽晚嫌棄地推開她“看熱鬧不嫌事大是嗎你怎么跟”
她差點脫口而出裴競序三個字,幸好她一把把嘴給把住了,沒有繼續往下說,否則關婧絕對能掘地三尺,把她和裴競序過往的那些事一五一十地給挖出來。
關婧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問她“跟什么你又要拿什么破爛梗來堵我的話”
許聽晚話鋒一轉,立馬把話題往自己身上引“跟我想的一樣。我當時怎么就頭腦發熱,非要選他呢”
“你終于有這覺悟了。但我現在并不想追問這件事。老實交代,跟你去看音樂劇的相親對象究竟怎么樣發展到哪一步了”
“都是長輩聊得熱鬧。我們根本沒那意思。”許聽晚雖然平日里懟天懟地,但她從來不以高姿態待人,更不會拿別人的喜歡大作文章,輕易踐踏。
縱使她與方正初之間起過齟齬,但在那晚之后,不知道是出于裴競序初三時的那番話還是出于方正初真誠的道歉,許聽晚心里的小疙瘩好像突然被人解開,連帶著對方正初的偏見都消弭不少。
“能帶你去看six,我想他的人品應該也不差吧。說起six,他們過段時間好像要來京江巡演,我還挺想去的,可惜沒搶到票。”
“南樟巡演那回剛開票一分鐘就宣告售罄了,可見想看的人真的很多。reo反響也很好,要不是得幫符老師開展氣候學習計劃,我肯定要去現場看一看。”
“氣候學習計劃,不是說帶那幾個男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