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當她想要嘆第二十三聲氣的時候,后臺里邊兒突然傳出別人疑惑的聲音。
有人看到奇怪的裝扮,先是誒了一聲,然后大聲問道“誰的馬跑這兒來了”
許聽晚聞聲轉頭,在后臺入口處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披了一件深褐色玩偶服,臂彎處夾著一個沒戴上的橡膠馬頭。
看造型,似乎是一匹馬。
她愣了一下,眼鏡睜得跟那丸子頭一樣圓“裴競序,你怎么來了還穿得這么奇怪。”
她上下打量著他怪異的裝扮,撐著竹竿子慢吞吞地起身“你也來過兒童節嗎可你不是超齡了嗎”
裴競序被她那最后一句話噎著,原先想安慰的話囫圇吞下肚,諷她“我來看看沒有馬的女騎士,是怎么游歷天下的。”
許聽晚本想跟裴競序說自己的紙馬被人破壞掉了,可她一聽裴競序幸災樂禍的口吻,就不由地緊了緊自己的竿子,拿竹竿在地上杵了一下,不服氣地說“誰說我沒有馬。我有竹馬。”
裴競序順著她手里的竹竿子往上看,竿子的盡頭貼著一匹奇丑無比的馬。
粗糙的筆觸,一看就知這是許聽晚的杰作。
“麻煩你換個說法。”
“這就是我的竹馬。”
“”
裴競序捧著玩偶頭走過去,在距離她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腳步。
許聽晚感知到身高懸殊,努力踮腳瞪他“你干嘛”
“你看看清楚。”他微微俯身,將身高拉至同一水平線。那張別無挑剔的臉就這么近距離地放大在她面前“我想,你的竹馬應該沒有這么丑。”
許聽晚反應了好一會兒,才知道他在詆毀自己的畫技“你說我畫得丑”
裴競序抬抬眉,沒說話。
“長得好看有什么用。能騎就可以了。我這個竹馬能騎,你這個竹馬能騎嗎”
裴競序似乎就在等她的這句話,她一說,他手腕微動,抬了抬手里的橡膠馬頭。
許聽晚啊了一聲“我開玩笑的裴競序。”
“我們早早是女騎士。女騎士怎么可以沒有馬”他以臣服的姿態彎身低頭,一字一句地打消小姑娘的質疑“沒開玩笑。給你騎。”
于是,那一天,裴競序套了一身玩偶服,背著她在舞臺上跑了整場。
隨著最后一句臺詞落地“我不想讓別人來安排我,我要做那個安排世界的人。”
舞臺下爆發雷鳴的掌聲。
演出完美收尾。
臺后,許聽晚激動地抱住裴競序的手臂,雙眼靈動,像圈了振翅欲飛的蝴蝶。
“今天謝謝你呀”
少年的額發有些汗濕,猝不及防地被她抱住手臂,先是愣了一下,等緩過來后,彎了彎唇角,把自己的另一只馬蹄搭在許聽晚的腦袋上“謝什么該是我們早早的,一個都不能少。”
起先,她以為裴競序說得一個都不能少是指兒童節節目的獲獎榮譽,后來她才知道,這句話中包含了一個真相與道歉。
演出結束后,他親自揪出了搞破壞的同學,并把那位同學帶到了許聽晚的面前,讓她就自己的行為進行道歉。
當時的那句我們早早,帶著明顯維護的意味。